興州,節度使衙門。
劉守忠已經枯坐了整整一柱香的時間。
他實在沒料到,利州曹彬說叛變就叛變,劍門關,葭萌關,險關變坦途,益州兵馬從三萬變成了四萬,氣勢洶洶的向三泉關逼近。
好在五兄明見萬里,早早的將三泉關納入自己的管轄範圍中。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有某劉守忠在,休想再東出一步。
他是義社十兄弟之一,排行第七,雖然,他是在黃袍加身前一刻方知五兄的全部算盤,但一腔怨氣在自己被授於武興軍節度使後,立馬煙消雲散。
父親一身武略,也不過是河中兵馬都指揮使,再想上一步,難如青天,而自己,卻不費吹灰之力便成了真正的封疆大吏,一方節帥,如此尚若不珍惜,又待如何。
“大帥,兵馬已備,只等開拔。”
“出發,兵發三泉關。”
他於劍架上取下兵刃,抽出半截,看了刃色,復收劍入鞘,大步流星的向外而去。
……
興元府。
王彥超於後院小校場舞劍。
他師從暉道人,一身的劍術修為,但上陣卻只用刀,很少有人見過他那行雲流水的劍法。
雙刀韓真是例外,他的刀法便是大帥親授,所以偶偶也會給大帥喂招。
“大帥,我們怎麼辦?”
趁著王彥超收劍之際,韓真忙絞了毛巾遞過去,順帶著把自己的心裡話給問了出來。
利州變節的軍情,早被細作快馬送回,但王彥超仿若無事人一般,可急壞了一干將校。
有仗打,才有橫財。
至於幫誰打,只看誰給的利益高。
這是老傳統了,自唐末魏博牙軍一開用刀作主的先河後,唯利至上成為軍人的傳統。
王彥超雖為名將,但他本身卻是老派的軍人,所以,對於自家將校的心思,他很清楚,也很正常。
他一邊擦著脖子,一邊笑道:“急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麼。”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等他們拿下了興州,攻佔了青泥嶺,我們再作商議不遲,現在,該幹嘛幹嘛去。”
“……諾。”
韓真不情不願的走了,王彥超將劍往親衛手中一拋,自個卻踱步到申先生的小院裡。
“被先生料中了。”
“只料中了一半,卻沒想到留下的人有這麼多。”
王彥超笑笑:“很正常,都學三國諸葛氏呢,父子對陣又如何,不論哪邊輸贏,他們都不虧,下棋?”
“好。若大帥輸了,可得出一瓶好酒的彩頭。”
王彥超哈哈大笑,於棋枰前坐下。
……
利州,節度使後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