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見來傳喚的是劉強,知是要事,便和祁三多交待兩句,與趙山豹一起,轉身下城。
議事地點就在城下不遠處的一處小酒樓,看來是清了場,沒有小二也沒有掌櫃,輪著休息的花槍劉行幾個已經先到了,秦越正一邊吃著炒豆子一邊在看桌上的輿圖。
見兩人進來,秦越點點頭,道:“陳頭已經率隊而回,急行軍,估計天亮就能到。
我的意思是讓他們別進城了,在這三星墩處埋伏,一來他們可以少走二十里路,二來正好堵住敵軍歸路。
然後你們馬隊寅時三刻出兵衝營,如何?”
甲寅訝然,道:“敵軍五千人,你讓我們三百馬隊去衝營?”
秦越道:“兵貴精不貴多,敵眾我寡,敵軍防禦鬆懈,這一點唐東已經摸過去探過了,你們從西門出,三里外開始衝刺,而此時敵軍尚在夢鄉,當可破敵。
你們一旦發動,豹子率五百人同時出城發動援助,兩面夾擊,敵軍必敗。”
甲寅有些拿不定主意,把目光看向花槍,花槍道:“衝營倒可一試,但必須先搬開拒馬,這一項才是最冒險。”
秦越道:“我、你倆、還有三多幾個,湊個十來人,先摸過去。”
“這太冒險了,你得坐鎮城中。”
秦越搖頭道:“城中無大事,有劉強頂著就行,這次渡河,我們幾無繳獲,都快吃老本了,這塊肥肉不吃下去,我心難安。”
甲寅沒好氣的橫了他一肘,道:“銅氣歸心,好好坐鎮著吧,我和花槍帶頭去。”
……
唐軍大營,高弼丑時方睡,他原以為憑著自己的五千精兵,加上城中內應,這盛唐城本該一舉拿下才對,哪知兵臨城下,卻無一個內應來接頭。
試著進攻一番,卻又折了四五百人,連城頭也沒夠著,這讓他心有沮喪,卻還得打起精神穩定軍心。
但這一覺卻是睡不踏實了。
迷迷糊糊間只覺外面有響動聲,他倏的起床,喝問:“怎麼回事?”
一名親衛慌張衝進來,“將軍,大事不好,敵軍衝營了。”
“衝營,來了多少人?”
高弼慌忙著衣披甲,出帳一看,但見火光四起,士兵驚慌失措,如無頭蒼蠅般的亂竄。
一名校尉跑過來稟道:“將軍,快撤吧,敵軍全是馬隊,前營守不住了……”
高弼兩股戰戰,只覺一股尿意就要噴出,忙道:“備……備馬……”
甲寅從來沒有這般酣暢過,這哪是戰鬥,分明是屠殺,只管縱馬劈砍便是,這些慌的連衣服都沒穿齊的傢伙,如今只會抱頭鼠竄,只靠著三百馬隊就將敵營衝的七零八落,等到趙山豹帶著山越營趕到,一陣箭雨投矛,更是殺的唐軍哭爹喊娘。
戰事朝著預定的方向進行著,飛虎騎分成了兩隊,甲寅與花槍各自率隊,交叉切割,一路追殺。
待到天光大亮時,唐軍已經潰不成軍。
猛聽前面又是一陣震天響的慘叫,然後有更多的人倒了下去。
血光飛濺中,一員大將正手揮九環朴刀,指揮著早已待命的甲士開始衝鋒。
“陳頭!”
甲寅大叫一聲,策馬衝前,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陳疤子一振刀環,哈哈大笑,道:“廢話少說,殺敵要緊。”
……
是役,殺唐軍千二,降卒二千餘,活捉領軍大將高弼,餘軍四散而逃,棄輜重灌備無數。
訊息傳到壽州城外,全軍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