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師孃,要不要我先去報個訊?”
甲夜天色微亮就起了床,也沒心思練拳,挨個把三位師父叫起床,趕在城門開啟那一刻進了城。
來到徐宅,徐師孃方才起床,正在用早飯,一聽說去相親,徐師孃滿臉歡喜,見甲寅忐忑不安的樣子,笑道:“不要著急,總要辰時後去才好,我和你徐師父去,哪需要什麼帖子,只要她在家,就能見著。”
徐無道長有些無耐,道:“早去吧,有他們仨在,某在家裡也不安生。”
懶和尚冷哼一聲,算是回答了。
目送徐無道長飄飄然的扶著夫人上了牛車,悠悠盪盪的慢慢行去,甲寅心裡如千百隻螞蟻在爬,左右十分難受。
徐無道長什麼都好,就這譜裝的實在是……有馬不用,偏要套牛車。
鐵羅漢見他樣子,道:“靜心,牛鼻子的本事你知道的,他夫人的本事也不比他差。”
“啊,她是……”
懶和尚道:“年輕時比王后還風光,你說她厲害不厲害,放心吧,不過估計不到末時回不來,只要你那女郎在,保準恭恭敬敬的置酒款待。”
甲寅就好奇了,但人家是長輩,不好再問,悶在心裡,眼見日頭一點點高升起來,猛的想起一事,卻是差點忘了。
“師父,既然在這乾等,不如我們先去見一個人。”
“誰?”
“一位很厲害的槍手,救過夫子的性命,他今天要與人比武。”
鐵羅漢眼中精光一閃,道:“那就去看看。”
三人出了徐宅,因為師父不喜歡騎馬,甲寅也就牽馬步行,找路人問了訊,直奔城南振陽武館。
趕到振陽武館已是巳時初刻,老遠見一人頭戴斗笠,扛著一杆鐵槍正從大門出來,院內隱約有慘叫呻呤聲響起。
甲寅見那人身形如標槍般的挺直,每走一步,都似要挺槍刺出一般,渾身上下透著股犀利的銳氣。
“花槍!”甲寅脫口而喊。
那人迴轉頭來,斗笠遮掩了上半部的臉龐,看不分明,只看到硬朗的下巴與微微上翹的嘴唇,還有一個十分突出的喉結,彷彿只要那喉結一動,他肩上的長槍就會倏的刺出,整個人都似一杆嗜血的槍。
“你認識我?”
“在下甲寅,字元敬,代恩師謝過救命之恩。”
見其有些疑惑,忙補充道:“伊夫子,程士行,去年是你救了他們。”
花槍點點頭,上前一步,卻是答非所問,道:“你功夫不錯,兩位大師更是了得,花槍求教。”
甲寅心想這人還真是個武痴,一見面就想著打架,見其槍刃還隱有血跡,便道:“想來你剛剛與人比過,且歇一回如何,容在下置酒先謝過師門大恩。”
“不必。真要相謝,撥出你的刀。”
甲寅回頭看看默不作聲的兩位師父,懶和尚冷哼一聲,道:“只管跟他打。”鐵羅漢也點點頭。
甲寅想了想道:“即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這裡人多,我們換地方如何?”
“前面一里,有河,河畔有草坡。”
甲寅見這人說話一直冷冰冰的,心中的傲氣也被激發了起來,心想萬一不敵,身邊還有兩師父在呢,便伸手示意,“請。”
花槍點點頭,轉身而走,甲寅與他保持三十步左右的距離,不緊不慢的跟著,身後又有一群想看熱鬧的人,鐵羅漢不耐煩,長眉一揚,瞬間爆發出無窮殺氣,唬的眾人齊齊後退三步,一時卻是不敢再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