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錯開口一千診金,把甲寅嚇了一跳,正想說什麼,那婆婆道:“司馬先生,錢不是問題,你說見著這位小郎君才開口,請您把病因告知。”
“茶。”
連忙有丫環泡了茶端過來,甲寅接了,遞給司馬錯,自己在邊上恭敬的伺立著,司馬錯端著杯子慢絲條理的喝好了茶,方才開口:
“那位小娘子,虧著你請了老夫了,否則滿城的大夫,都診不出病因來。”
“是什麼病。”
“不是病,是毒。”
甲寅大驚,“誰要毒死她?”
“是什麼毒?”黑臉婆婆急問。
司馬錯道:“是毒,但害不死人,只是讓人噁心,犯困,無力,流淚,久了雙目失明而已。你家小娘子平時接觸什麼最多?”
那婆婆臉色就變了,“帳本。”
司馬錯點點頭,道:“那就沒錯了,紙易吸水,正好下毒,拿一本老夫瞧瞧。”
婆婆就吩咐了一聲,雙兒就急急的去了,不一會捧來一摞帳本,累的氣喘噓噓。司馬錯接過一看,一聞,又撕了一角紙下來,含嘴裡品嚐著,末了把紙碎一吐,方道:“錯不了啦,取筆墨來。”
早有丫環候著,在桌上鋪開宣紙,司馬錯提筆卻又斟酌良久,方才寫了三個方子,遞給老婆婆道:“三副藥,口服的三碗煎一碗,外用的則用錦袋掛於胸口前,或是塞入枕頭內。再一副是治眼的,乃老夫獨門秘製藥水,滴於眼眶內,解毒明目。另外要遠離這些帳本,三天就好。”
那婆婆識字,但看了藥方,卻是不懂,將信將疑,“那其它接觸帳本的人為何沒事?”
“如方才那丫頭這般抱著,也無多大的事,毒在紙面上,一頁頁的翻開,毒性才能揮發出來。但若翻帳冊的是男子,也無多大事。”
“此毒遇香激發,不論是什麼薰香,與這毒性一中和,其性烈十倍。”
那婆婆喃喃自語,“原來如此,好險惡的用心。”
甲寅道:“你只管放心,司馬爺爺一輩子研究毒藥,他說能治好,就定能治好。”
“這位小郎君是?”
“我叫甲寅,剛從汴梁來,船還是郭銘武郭師傅幫叫的。”甲寅說著又想起一物來,忙從懷裡掏出一面小旗來,道:“這旗你認識吧。”
那婆婆見是自家物什,一顆心就放了下來,示意丫環去抓藥。自己陪笑道:“司馬先生,實在是嚇怕了,失禮之處勿怪,卻不知這是何毒,這些帳本還有用處,我家小娘病好了後定然要再次翻閱,不知是否能解?”
“這冊子上的毒是新塗上去的,久了也就失效,三個月後再看也就無妨了。”
“等不得這般久,年底關帳,時間不等人,先生能不能……”
“好說,再拿二百兩來。”
“老身這就準備,請先生開方子。”
司馬錯就提筆再寫一張,遞給婆婆道:“把此藥煎了,用半乾絲棉沾了擦拭帳本,丟院子裡讓北風吹乾就成。”
婆婆命人送上診金,不是一千二百兩,而是一千五百兩。“我家小娘子的病因,還請二位勿向外傳。”
“自當緘口。”
甲寅覺著這司馬錯賺錢太黑了,就這一會兒工夫,一千五百銀子到手。
司馬錯袖著雙手,悠閒的在前面走著,腦後卻似長著眼睛一般,笑道:“怎麼,在罵老夫心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