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塔山鎮能見到師父,甲寅又驚又喜,不顧渾身血糊赤啦的,大叫著躍過去,“大師父,二師父。”
懶和尚一腳踢出,頂住他的肚子,佯怒道:“你想讓為師洗衣服麼,搞什麼名堂,這一身血。”
“陳頭說只管放開了殺,這血就顧不得了,這一仗打的可爽了。”
“你們陳頭呢。”
“他們在忙著搜查,好傢伙,車馬房那邊,鹽袋都堆成山了。”
“出息,走,我們看看九郎去。”
三人說說笑笑,走進“務本堂”,秦越正高高在上的坐著,徐無道長在邊上施施然的喝著茶,廳中央站著葉家家主,癱在地上的則是他的兩位兒子。
只見秦越耀武揚威的道:“販賣私鹽百斤以上便是死罪,就你庫房裡那麼多鹽包,足夠你死上十七八回的,所以你活不了,也不要想著活下去,沒這個可能。”
“也不要想著花錢脫罪,所有家資統統充公。”
葉昌廷氣的渾身發抖,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一位,年紀不大,黑心卻是大大的,“你,你這是強盜,我,我要上告。”
秦越嗤笑一聲,道:“現在想到用王法保護自己了,販賣私鹽時怎麼想不到呢,強奪他們財產時怎麼想不到呢。”
秦越從桌上抓起一本帳冊,哂笑道:“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樣笨的,竟然每一樁生意都記的清清楚楚,原來是方便朝庭查帳呢。”
葉昌廷一看那帳冊,正是自己藏在佛座底下的暗冊,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上官饒命。”
“不可能的,本官需要你的人頭祭刀。”
徐無道長輕咳一聲道:“九郎呀,得饒人處且饒人吶。”
“對,對,對,求上官開恩。”
秦越想了想道:“你活不了,但我可以給你倆兒子一條生路,甚至可以保平安,相幫著送到南唐去隱姓埋名,省得你江湖仇家惦記著。”
“不過,你卻需將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只要有所隱瞞的話,都著落在你兒子頭上。”
葉昌廷一屁股軟在地上,看看兩個軟腳蝦似的兒子,臉色時而猙獰,時而悲切,猶豫半晌,終道:“上官但有所問,小民無所不言。”
這一次突然襲擊塔山鎮葉家,秦越可以稱的上是深思熟慮,有許多事情連幾乎寸步不離的甲寅都不清楚,只有陳疤子知道首尾。
葉家販賣私鹽規模龐大是誘因,但真正促使他下決心首戰選這裡,還是因為這一片土地乾淨。
乾淨到只有葉家一言堂,除此外幾乎全是老實溫順的佃戶農民,這葉家深懂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長期以來都用小恩小惠的籠著鄉人,其它勢力根本滲不到這地方來。所以只要拿下葉家,虎牙就能快速的在此真正的建立大本營,徵兵募糧才有底氣。
但怎麼拿下,卻需要一點本事,否則不是死在護院刀客的刀下,就是死在鄉人憤怒的鋤頭下。
好在有師門。
徐無道長與懶和尚三人其實與秦越差不多腳步進入孟縣,只不過一在明一在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