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和秦越回到軍營,發現陳疤子果然守諾,兩人的床被絲毫未有動過的跡象。
陳疤子見甲寅凍瘡大好,點點頭道:“你們回來了,五日之期已過,今天也就有新人補進來了,你倆打起精氣神,別被新兵給欺了。”
秦越道:“放心。”
下午的時候,營房裡果然被安排來了兩人,一身匪氣,年紀都有三十來歲了。高個的叫莊橫,頸部紋一虎頭,習慣性的目露兇光。瘦子叫鮑九斤,鼻下的兩撇鼠須極為礙眼。
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髒,頭髮因灰積汗裹的都形成一絡絡羽毛狀的了。
他倆一來,就大大咧咧的要往營房裡闖。這回堵門的是甲寅,不客氣的說:“先去洗澡。”
兩人一聽,嘿嘿一樂,莊橫道:“還有人指喚咱們了,小子,才長毛就以為能了。”
“不洗就滾。”見陳疤子踱出來發話了,鮑三斤扯扯莊橫的袖子,笑道:“這就去洗,這就去。”
眼見他倆結伴而去,陳疤子冷哼一聲,道:“老匪了,等他們回來,老子再揍服他。”
“你一人,行不行?”秦越歪在床上斜歪著眼。
陳疤子冷哼一聲,道:“給你臉不要臉,要不是看你是嫩娃子,老子一拳就能叫你半個月起不來。”
秦越笑笑,道:“光你打服他們,估計還沒用,還得我們也打服他們才行,不然,不得安生。”
盞茶功夫,莊橫二人回來了,見三人齊刷刷的站在門口,二人明顯的愣了一下。莊橫笑著從舊衣裡抽出搗衣棒,笑道:“給爺擺下馬威麼。”
“你不配,你倆一起上差不多。”
鮑九斤笑眯眯的空手走過來,笑道:“軍中實力為尊,這規矩某是知道的,陳頭功夫好,俺認慫……”話音未落,雙掌一錯,就向陳疤子的下腹擊來。
莊橫與鮑九斤默契的很,鮑九斤剛動手,他的搗衣棒就已挾著勁風劈斬下來。陳疤子沉肘一壓一擠,身形不退反進,先把鮑九斤壓倒,再一個肩撞把莊橫震退三步。這才虎吼一聲,疊步出拳,如雙龍出海,在莊橫腹部重重一擊,那莊橫就如斷線的風箏般飄到對面的營房牆上,“咚”的一聲,後腦勺重重的撞在牆上,軟綿綿的歪下了身子。
眼見莊橫倒地了,陳疤子這才獰笑著搓著手,一把叉起倒在地上裝死的鮑九斤,把鮑九斤勒的兩眼突出,將死未死之際,方才鬆了勁,冷笑道:“和你陳爺玩這套,嫩著。”
甲寅見兩人都軟綿綿的倒地不起,猶豫著是不是要上前去扶,陳疤子知其心意,道:“這就是賤骨頭,別理他。”
甲寅道:“陳頭,原來你上次收了力。”
陳疤子聽了,只是冷笑。
足有一柱香功夫,鮑九斤這才與莊橫似賴皮狗般的互相攙扶起來。
“出去,洗盡了身子再來,記得到那坑外捧一把石灰,把自己頭上的蝨子滅了,否則老子再揍你一頓。”
聽陳疤子這一說,那鮑九斤明顯就鬆了氣,忙道:“這就去洗,這回一定洗的乾乾淨淨。”
見他們走遠,秦越問:“這朝庭怎麼辦事的,一看就是殺人放火的也敢收?”
陳疤子冷笑道:“北漢都打過來了,軍中缺員如此嚴重,當然逮一個是一個。”
“就算這樣,也不能馬上就把我們拉出去打仗吧,連操都沒出過……”
“出不出操都一樣,一窩蜂衝上去就行了。”
秦越覺著這樣的說法太超出自己的認知了,想了想道:“不是說兩軍對戰,都要講究個排兵佈陣的麼?”
“你要是精銳,調到上三軍,就可以享受到。”
“那我們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