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到了。
但甲寅沒有如願以償的入城,隊伍在離城老遠的地方拐進一條小路,因為軍營並不在城內。這讓甲寅感到很遺憾,只能遠遠的眺望著那高大的城牆發呆。
本是旅帥的陳疤子忽然被降職了,成為了一個伍長,甲寅聽到其它人的竊竊私語,才知道是因為少了孝敬的緣故,原以為陳疤子會沮喪傷心的,哪知他並不為意,只和接替他的旅帥說了一句:“這小子跟我走。”
甲寅就懵懂的被陳疤子帶走了,陳疤子東拐西選,在空蕩蕩的營房裡找了最靠裡的一間住下。
甲寅一邊收拾床鋪,一邊好奇的問:“陳頭,其它人呢?”
“他們都到第八營去了,我們這是第九營。”
甲寅哦了一下,又問:“你不是有銀子麼?旅帥多威風吶……”
陳疤子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道:“小小年紀,你懂個屁。”
甲寅就不言語了,開始掃地,這營房之前有人住過,髒的不象話,屋裡有股難聞的味道,不過甲寅並不在意,這裡可比家裡好多了,起碼不透風,暖和。
正掃著,屋外有人喊:“老疤子,新兵來了。”
陳疤子起身出門,甲寅好奇,也跟著出去,卻見門外站著兩人,一個是花白頭髮的老兵,一個是相貌英俊的少年郎。
只見那少年郎與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劍眉朗目,寬肩窄腰,身量要比自己高出半個頭來,關鍵穿著十分富貴,一身繡花緊袖箭服,腳上更是暖和的薄底快靴。
“在下秦越,特來報到。”
陳疤子皺著眉看了看他,冷聲道:“行吶,原來是個小白臉,進來吧。”
那老兵嘻哈一笑,便揚長而去,那秦越見陳疤子兩人返身進屋,遲疑了一下,也一掀簾子,還沒進門便“嘔”的一聲,轉身就吐了一地汙物,甲寅見他難受,遲疑了一會,還是上前幫他拍背。
秦越吐了一會,又用隨身帶著的精緻水壺漱了口,這才澀聲問道:“這麼髒,能住人麼?”
“怎麼不能住人了,嫌髒,好呀,嫌髒就走人。”
秦越好一陣才喘回氣來,見陳疤子歪著頭打量著,就陪著笑道:“我說,就不能收拾收拾麼?”
陳疤子冷笑,“想幹淨,行吶,錢拿來。”
甲寅心想,這陳頭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個人似的,怎麼就不講道理起來了,正想著,卻見那秦越又是陪笑道:“那個,呃,沒別的意思,我是說我才入營,請多關照。”
“想關照,好呀,孝敬錢拿來。”
秦越終於被陳疤子一付懶散散的**樣子給搞毛了,當下收起笑容,冷聲道:“不知這軍中有什麼規矩?”
陳疤子冷笑一聲,“拳頭大的為尊,只要不動刀都可以。怎麼,想試試?”
“試就試。”
秦越把身上帶的行李放到地上,揉了揉手腕。
陳疤子懶洋洋的在外面坪地上一站,靜等對方動手。
只見秦越倏的一個箭步衝出,一拳又急又猛的揮了過去。
甲寅心想這人看著斯文,功夫卻是好著呢。
卻見陳疤子只輕巧巧的後退一步,就避開了這一擊,起腳就向秦越踩去。秦越右腳一收,猱身欺近,一個肘擊就向對方喉結處擊去。
陳疤子收腳橫臂,左手格住秦越的攻勢,用力一振,將秦越震出丈遠,冷哼一聲道:“有兩下子,看來手底下是見過血的,那老子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