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縣被周友安一句話也給嚇懵了,只得照著他的話來做,將張月娥緩緩放著平躺在地上,抬眼緊張的看向周友安,“友安,方才,方才你……”
知道高知縣想說什麼,周友安冷冷的笑了起來,“大舅舅是想問,為何方才我沒有出手相救?”
在場幾人中,就數週友安功夫最高。
他的反應自然最是敏捷。
若是張月娥要撞牆,可不是周友安能最先反應過來麼?
倘若方才周友安肯出手阻止的話,只怕是張月娥也就不會撞到柱子,不會性命堪憂了。
高知縣心下如此想著。
聽到周友安的話,高知縣忙點頭,“是啊!雖說我知道月娥這性子不討人喜歡,可到底是一條無辜的生命啊……”
言語之中,還有些責怪周友安的意思。
“無辜?大舅舅莫不是忘記了,因為她的心狠手辣,可當真連累了幾名無辜的衙役和犯人喪命。”
周友安的語氣頗為嘲諷,冷冷的說道,“方才我的確是沒有出手阻止,但我也看得真切,以她這個力度、頂多只是昏迷幾日,吃點苦頭罷了。”
“至於性命之憂,是斷然沒有的。”
周友安意味深長的看了高知縣一眼,就差沒有明說,這是張月娥施展的苦肉計罷了。
只是,張月娥也只能騙騙高知縣罷了,是斷然騙不了周友安的。
不等高知縣說話,周友安已經繼續說道,“她這性子本就需要磨練,既然要自討苦吃……”
“等她醒來後,怕是也就能長個記性,日後不會再如此輕賤性命。”
瞧著周友安神色嚴肅,高知縣自然也不會懷疑他的話。
於是,看向張月娥的眼神就帶著幾分複雜了。
直到大夫進來後,高知縣才緩緩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揹著雙手。看著大夫細心的給張月娥處置傷口、給她診脈開藥,高知縣眼神愈發複雜晦暗。
他轉過身,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靜書啊,方才你也被嚇到了吧?”
不知高知縣問這話何意,但宋靜書還是老老實實點頭,“實不相瞞,著實將我也嚇得不輕。”
“唉。”
高知縣再次嘆氣,語氣帶著愧疚,“讓你受驚了,真是對不住啊!”
“月娥這孩子就是心性太強,想要得到什麼東西定是會不擇手段……她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養育她這麼多年,我對她還是瞭解的。”
說罷,高知縣頓了頓,將眼中渾濁的淚光逼了回去,“真是委屈你了!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可見,高知縣自己也是心如明鏡。
知道方才,張月娥是故意要陷害宋靜書。
既然高知縣都這樣說了,宋靜書自然也會看在他的情面上,不再追究此事。
宋靜書微微一笑,“大舅舅客氣了。”
就在這時,大夫已經給張月娥包紮好了傷口,也已經診脈,站起身對高知縣說道,“高大人,已經處理好了。”
雖說方才高知縣是相信了周友安的話。
但是此時看著大夫,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傷勢可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