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又到了周友安父母的忌日?
宋靜書遲疑著合上賬本,在青玉再三眼神示意下,才起身出了靜香樓。
若當真是要到周友安父母的忌日了,她也不該在這個當頭跟周友安吵架。
不管周丙如何,周友安這幾日心情定是很失落。
她的離開,怕是會讓他雪上加霜吧?
躊躇著來到了周家門口,瞧著緊閉的大門,猶豫再三後宋靜書還是開啟了門。
小廝見是宋靜書回來了,想起她揹著包袱怒氣衝衝的離開後,周友安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中來的閻王一樣,讓人不敢靠近半步。
眼下宋靜書回來了,小廝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整個周家都陷入一片慘淡的陰雲之中,就連方才被周友安摔了茶杯的福伯,也愁容滿面、神色匆匆的從正廳出來。
見著宋靜書後,福伯神色一喜,連忙對她說道,“宋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您還是趕緊進去瞧瞧少爺吧,老奴實在是勸不動,再這樣耽擱下去,少爺遲早要鮮血流盡而亡……”
福伯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語速極快的衝宋靜書說道。
鮮血流盡而亡?
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宋靜書神色一緊,也來不及與福伯說話,就急匆匆往正廳走去。
這時,正廳內傳來高月娥嬌滴滴的聲音,“福伯!趕緊去請大夫來,表哥這手若是再不包紮起來,怕是就要廢了!”
碧珠正端著木盆,臉色驚慌的走過來。
見到宋靜書後,頓時眼中佈滿了恨意,“你要走便走,又回來做什麼?!”
“你將我們少爺害得還不夠慘嗎?你這個掃把星!”
說完,碧珠狠狠地撞開宋靜書,端著木盆小跑進了正廳,“表小姐,水來了。”
“好,我給表哥擦拭一下,你趕緊讓福伯去請大夫。”
裡面傳來高月娥的說話聲,聽起來像是女主人似的,對碧珠等人發號施令。
碧珠又連忙出來了,對福伯說道,“福伯,你沒聽到表小姐的吩咐嗎?趕緊請大夫去!”
說著,又恨恨的剜了宋靜書一眼。
宋靜書頓時覺得莫名其妙,她不過就是離開了這兩個時辰罷了,怎的再回到周家,就像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樣?
來不及多想,想起方才裡面傳來的動靜,宋靜書看都沒有看碧珠一眼,連忙進了正廳。
剛進正廳,就聞到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兒。
此時,高月娥正坐在窗邊的凳子上,周友安背對宋靜書,也坐在窗戶邊。
在周友安腳下,是一片猩紅刺目的鮮血!
還有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周友安的手上往下流動著,很快就蔓延成了一條小河,朝著宋靜書這邊流淌過來。
只一眼,宋靜書便能看出,周友安的手受傷了!
宋靜書頓時心下一緊,這種感覺,就好像比她自己身受重傷,還要難過痛苦。
她沒有心思質問高月娥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像個女主人一樣發號施令,此時她眼中只有這不斷流淌的血色小河。
宋靜書眼前一黑險些栽到地上。
她穩住身子,著急的走了過去,一把抓起周友安的手,冷聲問道,“周友安,你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