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幼童般的聲音有些焦急，甚至帶著幾分怨氣：
“大人，您這險是不是冒得有點太大了？！馬力是我們追光族的希望，具體情況已經跟您說明過，要是他這樣被玩死在這裡，恐怕帝獸族和我們追光族都要永無出頭之日了吧？！”
“小娃娃，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老夫？！”那蒼老聲音冷哼道，“你也曾說他抵抗壓力的本事十分強，這次我正好親自試試。若連這種強度的能量都頂不過去，你覺得他夠格支撐我們兩族的未來嗎？”
“話雖如此，但我之前對他的考驗，其實都是經過了周密計算的...”
如來還待解釋什麼，但它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怎麼，你意思是我在亂來？你別以為自己是追光族的智慧病毒，就可以在老夫面前顯擺那點計算能力！這小子想將原息再推進一步，若沒有我的幫助，恐怕是萬難！你認為自己有那個能力，幫助他完成嗎？”
“再推進一步？你是說將原息進化到天...”如來突然止口，它再次想起那個只存在於追光族遙遠歷史傳說中的禁忌名字。
“是的。”蒼老聲音幽幽嘆道，“只有當這小子進化到那種至高能力之後，才能真正跟‘他們’抗衡。”
“大人，以您在帝獸族的地位，覺得他有幾分希望？”如來是智慧病毒，它喜歡用資料說話，就像之前預估馬力能進化到紅巨星級別的機率是十億分之一一樣。
“希望？目前來看，他一絲希望也沒有！”蒼老聲音冷笑道，“你真以為這種由我們頂級文明培養的低等培植星球上會誕生什麼奇蹟嗎？你這種思想，就好比人類希望在猴子裡面出現一隻帶領他們科技實現跨越式發展的天才猴子！好好想想吧，別說帝獸族，哪怕以你們追光族的知識積累，都超過這地球千萬倍！你們已經可以隨意操縱和利用恆星能量，而地球人，甚至連對太陽光的利用效率都還停留在最基本的階段。連植物都能掌握的光合作用，在他們看起來竟然是一種神奇的能力！”
“話雖如此，可是，地球人卻也有著我們兩族都沒有的優勢。”
“是啊！”聽到這話，蒼老聲音再次長嘆一口氣，這才接著道，“地球人體內擁有所有種類的原始基因，雖然被‘他們’全力封印鎖死，但畢竟能力有限，他們還不是整個宇宙的造物主，並不能徹底斷絕進化之路。否則，你播撒的返祖病毒也就不可能生效。”
聽到這裡，如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小心丟擲一個問題：“大人，您的意識片段在馬力體內意外甦醒，您覺得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嗎？你雖然讓我用分析能力幫你找原因，但我感覺，這件事遠超我的能力範圍。所以...”
“我帝獸族和他們同屬一個文明，雖然我們實力在其中排在靠後的位置，但據我所知，意識這種東西，是一種最神秘的資訊，並不是簡單存在於生物的腦子裡，否則也不可能存在血脈覺醒這種事情了。在我隕落以前，‘他們’都還沒徹底搞明白。至於現在嘛，我看也不太可能有多大突破。所以，‘他們’能否意料到的機率，一半一半吧。”說到這裡，它似乎回過神來，“倒是你們追光族，令我有些驚訝，這方面走到了‘他們’前面吧？竟然能破譯一部分我們帝獸族的血脈傳承，讓這小子掌握了混沌體和混沌能核。甚至還讓能核分裂成了兩個！這種情況，在我們帝獸族都是極其罕見的！這個是不是就是他們要對你們滅族的原因？”
“啊？哈哈！”如來笑得有些尷尬，“我們這也是孤注一擲，大人您也知道，現在追光族的文明延續實在堪憂。”百度
它並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話，那帝獸族的老者也不繼續追問，轉過話題道：“這小孔雀對馬力倒是有幾分好處，不然我也不會浪費原息，出手助他。要知道，我們帝獸族有句諺語，在羽翼庇護下的巨獸，必定夭折。如果他的路都由我一路扶持下去，即使他成長起來了，最終的進化程度又怎麼可能超過我？”
“大人，您的隕落之謎，何時能解開？哪怕我們追光族的絕密檔案中，對這段歷史的記載也是空白的。”
“這件事情現在談起來為時尚早。至少也要這小子能夠縱橫星海，才有那麼一絲可能吧。”說到這裡，蒼老的聲音冷哼道，“倒是我自己，隨著原息的積累，會慢慢獲取更多的意識碎片，最終有可能形成記憶。不過，隨著這記憶的甦醒，也要防止‘他們’的感應。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目前進化到了一種什麼程度，我現在完全不清楚。”
“那以馬力現在下混沌中原息的濃度，還不至於被哨兵發現吧？”如來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擔心。
追光文明不但包括它們追光族，還包括其他附屬種族，只不過一夕之間全部被滅！為了種族延續，這次可以說是孤注一擲了。所以，它現在對馬力安全的緊張程度可想而知。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哨兵的種族級別在我們文明中極低，可以說處在最底層。原息的濃度除非達到驚天動地的程度，也就是說原息的氣息遍佈整個行星，否則哨兵是無法感知的。況且它們為了儲存足夠的能量應對突發狀況，還需要長時間處於休眠狀態！”
“還有一件事，之前馬力曾經跟我透露過一個想法，他想帶領整個人類返祖獸族群和‘他們’對抗，大人您認為這個想法怎麼樣？”
“唔...我的看法嘛，歸根結底，還是看他自身的進化！如果整個返祖獸族群能促進他進化，那當然可以按照他的想法來。如果會拖累進度，那自然要抹除這種不利因素！”
蒼老聲音此時話語裡傳遞出的資訊，讓如來不寒而慄。
它心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不愧是那個文明裡出來的種族，哪怕實力排在靠後，都拿低端文明的生命完全不當一回事！
“我封鎖的這五百光年內，擁有十多個培植行星，如果馬力能把它們全部整合成為一個文明，比如叫地球文明，我認為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如來小心翼翼說著自己的想法，“宇宙中所有文明的進化，都是走的這條路。包括您帝獸族所在的這個強大文明，之所以要種植無數個培植行星，也是為了不斷試驗，好集思廣益。”
“這種事你看著辦就好，畢竟你們追光文明遠超目前地球文明，起步階段不需要我給什麼建議。以後我也不打算輕易出手了，如果需要我們這樣一次次幫忙，成長起來也是個廢物，死就死了吧！”
蒼老聲音說話前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事，突然不耐煩起來。
隨著它話音一落，孔雀窩上方那團明暗交替的電雲團異變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