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淮安以北至邳州以南直河口,黃河與運河共用一條水道,但在直河口分開,每年三月漕船在直河口進入直河北上,繞開春夏季節黃河洶湧的洪水,經過現代邳州一直到微山。而從直河口到徐州再北上到微山的舊運河則到每年九月開放,同時關閉直河通道,也就是一邊開放半年輪流使用,主要就是避開經常性決堤的黃河。
因為直河向北的水源主要來自泇河,所以這條水運線也叫泇河新運,而泇河新運與舊運河的會合點微山,或者現在的名字夏村,成為運河的關鍵點。
原本歷史上徐鴻儒就是因為佔領夏村才把朝廷逼急了。
不過楊信北上還是走舊運。
雖然舊運河也已經封凍,實際上沒法乘船向前,但……
但他就要走徐州。
他就要逼著盧象升表明立場。
然後孫元化不得不代表盧象升親自前來拜見鎮南王,這時候志願軍前鋒已經到達雙溝,盧象升雖然在徐州一帶修築大量稜堡,但問題是這東西防不了楊信從外面繞過啊!楊信又不是必須走運河,他那是兩萬匹馬加上兩千匹駱駝的龐大騎兵軍團,只要從徐州一帶稜堡群繞過就行,實際上這時候盧象升也很火大。
這個混蛋故意坑他。
以楊信目前的軍隊構成,根本不需要過徐州,甚至不需要走魯西,直接北上沂州奔青州就行。
那是純粹的騎兵。
至於補給……
楊信的打土豪法寶一祭出,他哪還需要什麼後勤,就像流寇一樣一路打土豪就行了。
那時候盧象升就算追也追不上,最多北上在濟南府一帶阻截他,但堵不堵得住就很難說了,實際上多半是堵不住的,畢竟真要是讓楊信在山東把火燒起來,他光忙著滅火就得焦頭爛額。可以說楊信繞開徐州走沂州北上,可以輕鬆甩開他,可這個混蛋就不,就非要到徐州去撩他,非要把他推到一個尷尬境地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簡直無恥之極!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咱們老交情歸老交情,話還是不能亂說的。”
楊信不滿地說道。
“大王,您也別演戲了,您這套也就哄一鬨那些百姓,咱們這些年的交情,孫某還不至於不知道大王您的脾氣,現在咱們直接坦誠布公,我們坦誠布公您也別演戲了。
我們承認,我們也不敢確定陛下到底是怎麼了,是單純落水染病還是被人下毒。
但我們承認有被下毒的可能。
而且很大。
陛下的新政雖不像您那套,但也一樣會激起士紳不滿,而且這些士紳多數都是閹黨或者孫閣老的那些支持者,他們利令智昏鋌而走險,這並非不可能的。江南士紳當初能為了您那套直接刀兵相見,北方士紳也一樣會為了陛下的新政,與陛下來一個圖窮匕見。
說到底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故此我們已經派盧公祥前往京城覲見陛下,另外查明那個太醫院小吏的真正死因,我們在京城也有我們的情報來源。
我們正在等他的訊息。
如果陛下真是被人毒害,那麼我們會讓路,我們不會允許有人敢於對陛下下手,這條線不能碰,誰碰誰就是我們的敵人,但大王也需要向我們發誓您並無異心。至於您到京城救回陛下並幫助陛下繼續新政,那個不是我們有資格干涉的,我們是外臣,不預內政。別說只是士紳一體當差納糧,您就是也把北直隸士紳的田都分了,我們也不會管的,我們只忠於陛下,陛下願意如何就如何,只要不是陛下被人脅迫下的旨,我們都會遵從的。
如果有人因此反抗陛下,那麼只要陛下下旨,我們一樣會轉頭為陛下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