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貞說道。
“孫得功犯了何罪還不好說,但他弟弟剛剛犯了欺騙錦衣衛,作偽證的罪,鑑於此案性質特殊,做偽證即有同謀嫌疑,為免出現通風報信,故此在此案結束前孫家在此所有人等一概不得外出,外人同樣一概不得入內。來人,準備給孫家封門,王參議,接下來楊某需在此嚴加審訊,閒雜人等不得干擾,你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楊信說道。
“楊僉事,在下為廣寧分守道,職在守衛地方,閣下無駕貼隨意抓人,若不明示其罪,恐怕引起地方恐慌,須知廣寧非比關內,此地胡虜頗多,此輩善加安撫尚不免生事。更兼西虜襲擾,戰事迫在眉睫,孫遊擊率軍在前方禦敵,閣下在後方隨意抓捕其家人,若引起意外,楊僉事就不怕到時候無法收拾?”
王化貞說道。
“你是在威脅我嗎?你是想告訴我,若我繼續這樣做,會引起廣寧城內民變甚至引起孫得功前線兵變嗎?”
楊信說道。
“王某並未這樣說。”
王化貞說道。
“那麼你的意思就是這樣嗎?”
楊信問道。
王化貞淡淡地冷笑一聲,不屑於回答他這個幼稚的問題。
“把這個剛剛欺騙我的傢伙吊起來,還有,謝謝王參議告訴我真相,要不然我還差點被他騙了,我最恨這種欺騙我的傢伙了,另外趕緊製作些刑具,實在來不及先找幾根鞭子,烙鐵還有夾棍什麼的。我最喜歡夾棍了,上次我在揚州可夾了不少呢,今天我要好好請孫公子嚐嚐錦衣衛的手段,孫公子,你準備好了嗎,接下來你可是有很多東西需要招供呢。”
楊信說道。
那些士兵在孫公子的尖叫中,緊接著就把他吊起來。
然後開始製作刑具。
“王參議,快救我!”
孫公子看著抬出來的炭爐和烙鐵,驚恐地朝王化貞尖叫著。
楊信笑著看了看王化貞,後者臉色變幻不定,緊接著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實際上他真無權干涉,他是分守道不是兵備道,他是以布政使司參議而不是按察司副使或僉事,後者有司法權,按察司是省級司法機構,提刑按察司,而他是布政使司的,他的職責是民政,財政方面,當然,就是兵備道也無權干涉錦衣衛,這種皇權爪牙什麼的最囂張了。
“讓兄弟們準備好,今晚說不定要出亂子。”
楊信看著他的背影對曹文詔說道。
“他敢為孫家做這種事?”
曹文詔疑惑地說道。
實際上孫得功是靠巴結王化貞的,王化貞沒有理由為保護孫家自己跳出來,最多也就是做到之前這程度。
這就算仁至義盡了。
“他當然不需要,可就像他說的,這城內胡虜眾多,半夜裡鼓譟鬧事搶掠民間那可是很平常的。”
楊信說道。
這裡是廣寧不是江南。
這裡的世家大族不是南方被秦淮風月泡軟了的,這裡的世家都是武世家,都是豢養大批家丁的將門,隨隨便便哪家都能拉出幾百號慣於殺人放火的,而且這兩年因為生意問題,對他早就滿懷仇恨了。這些人要說不會在王化貞慫恿下,半夜搞事情教訓他,那他是肯定不信的,反正事後無非就是蒙古商人鬧事,話說這些世家出幾百蒙古家丁還不是小事一樁。
更何況他已經明說了要讓孫家亂咬的,他在江南是怎麼玩的,想來廣寧這些世家都已經知道了,既然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那為何要忍他?
“話說他們要是不鬧事,我還不好往下玩呢!”
楊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