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寰毫不猶豫地吼道。
後面跟隨的一個營立刻向前……
“停下!”
楊信喝道。
楊寰疑惑地看著他。
“所有人都在原地不準動!”
楊信放下純屬裝逼的茶杯,然後拿起同樣純屬裝逼的鵝毛扇,切換形象如孔明在世般輕搖著。
這種時候可不能刺激對面,恐慌很容易造成局面失控,楊信倒是不怕這些百姓衝過來把自己踩死,關鍵是這樣很容易釀成踩踏,萬一踩死個千把人那就不好了,所以還是要安撫住的。
那些士兵只好停下。
不過這些士兵仍然展現出一股肅殺之氣,畢竟整齊劃一的佇列,那如林的長矛和他們懷抱的火繩槍,氣勢上完全壓倒廣州百姓見過的明軍,同樣也壓倒澳門那些偶爾武裝起來的葡萄牙人。後者雖然沒有軍隊,但來東方的卻有很多薩拉查那樣職業傭兵,那些習慣於西班牙方陣作戰的傭兵,在武器上倒是和楊信這些蕩寇軍很像。
不過傭兵紀律性差太多。
畢竟這支蕩寇軍已經是真正紀律化軍隊。
那些百姓一個個緊張地看著楊信,看著他背後那如林的長矛。
“為何沒有人回答我呢?我只是問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我只是在問你們幸福嗎?或者說你們的日子過得還好嗎?不過我想你們的日子應該過得很不好,過得好誰會在這裡呢?過得好的是那些官員,地主,富商,人家都在自己的園子裡,聽著曲看著舞姬跳舞,喝著美酒吃著山珍海味。
而你們呢?
你們只能在碼頭當苦力,扛著一百多斤的麻袋,在烈日下曬得一步一個汗水的腳印,而且還因為沒吃飽飯看著腳下的跳板都在轉,然後你們就這樣被累到昏死在碼頭上,緊接著被工頭的打手拖走。
說不定他們把你們往邊上一扔,你們也就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或者你們在紡紗作坊裡,在悶熱潮溼的梅雨季節,烤著繅絲盤下的爐火手足並用一刻不停,就像你們已經變成了一個蠶,也在像吐絲一樣不停吐著你們的血肉,直到你們的血肉被榨乾。可蠶還能吃飽,你們卻連吃飽都不可能,蠶至少還能做個飽死鬼,你們就算死也只能是個餓死鬼,而且你們的子孫後代一直都這樣被榨乾血肉然後做一個餓死鬼。
你們當然不幸福。
話說這樣的日子誰會認為自己幸福?
看看吧!
米價才漲了四成啊。
米價漲了四成你們就已經吃不上飯了。
可米價不漲四成,你們就能吃的上飯嗎?甚至米價現在就跌四成你們也一樣吃不飽飯,每年新米下來時候,你們就能一天三頓,頓頓乾的了?
那簡直是做夢。
那時候就該僱主們減工錢了。”
楊信說道。
他的嗓門還是足夠的,就算沒有銅皮喇叭加成,傳個百多米也是毫無壓力的。
對面立刻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