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終身呦。”
這個奸臣笑眯眯地說道。
“禁錮就禁錮,我等所爭者大義也,縱然身死亦不能屈膝,更何況一個禁錮!”
那舉子怒道。
錦衣衛開啟手銬,熊文舉顫抖著拿起筆。
他當然知道簽了這個名就身敗名裂了,可不籤的話禁錮終身啊,身敗名裂無所謂了,實際上過幾年就沒事了,熊家好歹也是南昌數得著的世家大族,最多回家讓家族出錢洗白,可禁錮終身就意味著一輩子完了。雖說家裡有錢,不會過苦日子,但看著別人一個個中進士,自己卻在家做庶民,這樣的日子對他這樣熱衷功名的人來說簡直生不如死啊!
“公遠兄,這就是你讀聖賢書讀出的?”
那個舉子依舊在怒斥他。
“這個瘋狗是誰?”
楊信不耐煩地說道。
“浙江東陽舉子張國維!”
後者傲然說道。
“公遠兄,別理他,籤個名,按個手印就可以繼續準備會試了。”
楊信說道。
熊文舉一咬牙迅速簽名,緊接著狠狠按上了手印。
“懦夫!”
張國維鄙視地說道。
熊文舉沒敢跟他多說什麼,在楊寰的示意下逃跑般衝向了大門。
他都簽了,跟他一直湊在一起的李明睿扭扭捏捏也站起來,在張國維的怒斥中趕緊簽名按手印也跑了,然後王永吉起身走過去,他簽完邵名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兩條腿了,在華允誠驚愕的目光中站起……
“翼興兄欲何為?”
華允誠茫然地問道。
“汝立老弟,兄弟家境貧寒,非比貴府。”
邵名世拉開他的手低聲說道。
“你家數千畝地還有臉說貧寒?翼興兄若敢簽名,你我從此割袍斷義,華某羞與為伍!”
華允誠怒道。
邵名世猶豫一下最終還是毅然上前。
咱大清首任山東布政使和不肯剃髮被斬首的好友就這樣割袍斷義。
“這才是聰明人,說到底咱們寒窗苦讀終究是為做官的,要是禁錮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不要一時意氣用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翼興兄說的好,家裡父母辛辛苦苦供你們讀書,要是因此而禁錮豈不是對不起父母。你們自己名聲毀了就毀了吧,可不能讓父母失望,想想你們家裡翹首期盼的父母妻兒,屈膝一下就屈膝一下吧!”
楊信循循善誘。
邵名世哭喪著臉,最終還是在後面華允誠的罵聲中籤了名,然後就跟失節烈女般掩面而逃。
剩下的面面相覷。
“來,籤個名,不要讓你們家中翹首期盼的父母妻兒失望,只不過是籤個名字而已。”
楊信繼續誘惑他們。
“對,楊都督說的對,咱們這是為了孝道!”
陳仁錫站起身說道。
“對,孝道,咱們都是為了孝道。”
文震孟也一臉尷尬地起身說道。
他倆可是這些舉子的領袖,他倆都這麼說了,一幫舉子立刻恍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紛紛起身。
說到底他們都想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