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自嘲般的笑著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說:“這話說來就長咧。”
於是,便將如何救淑珍,如何因宗教信仰不同而不能成親,只是各自遵守著信仰,相互尊重,像一家人一樣過日子,也沒想過別的。
黃興聽完祥子的講述,長吁一聲,自語般的嘟囔道:“你們可真行啊,這麼多年,你們就這麼幹熬著。”
頓了一下,黃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衝祥子嚷嚷道:“誰說回回就不能和漢人結婚了?我見過有的是。”
祥子先是被驚得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回教有明確規定,要想娶回回姑娘為妻,男方必須先進教,從此信仰回教。若女方不顧教義,私自嫁給教外的人,就視為叛教。是要受到主的懲罰,和回民唾棄的。”
黃興的腦海,突然魔咒般的閃現出了牡丹的影子。
那個義無反顧,把一切甚至生命都毫無保留的給了自己的女人,可想而知,當時的她得承受多大的壓力,和擁有怎樣的決心,才使她勇敢的踏出了那一步。
黃興的心頭,不由掠過一絲莫名的酸楚。
靜默了片刻,黃興才悽然一笑,說:“那你就索性進教嘛。”
祥子暢然一笑,說:“人生是短暫的,生活得咋樣,如何生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此生,脫離六道往生成佛。我不能為了一個女子,放棄自己的信仰。我承認,我喜歡她,我們一起生活很開心,她對我也很照顧,除夫妻那點事外,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黃興輕嘆一聲,說:“話雖這麼說,人非聖賢,總得生兒育女吧?也不能就這麼晃盪一輩子。”
祥子詭秘的笑了笑,說:“我們早就說好咧,不論誰遇到合適的,都會誠心的成全對方。”
黃興面顯詭異的說:“那要是再遇到娟子呢?你會不會捨不得離開現在的安樂窩。”
祥子像是猛的愣了一下,隨即憨厚一笑說:“那還用說麼,我肯定要和娟子在一起。就怕是這輩子也見不到她咧。”說著,顯出一副難受惋惜的神情。
黃興輕嘆一聲,臉色略顯沉重的說:“娟子的事情我們慢慢打聽,可你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三十好幾的人了,不能再這麼晃盪著。”
祥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聲音弱弱的說:“這些年,也確實沒遇著合適的。”
說著,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狡黠一笑,小聲嘟囔道:“您還說我哩,您不也孤單著麼?”
黃興悽然一笑,說:“師父後半輩子,怕是心裡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說著,又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幾年來一直沒離身的那把六輪手槍。
靜默了好一會,黃興才像是猛地想起什麼似的,說:“趁我有空,快把你的參謀長請來見見,怕是以後沒了機會。”
祥子靦腆的笑了笑,應聲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