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是沒有找到他?”符清源問道。
布天瀾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頭總有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我總覺得我大師兄根本就沒有離開萬重山。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當初就不應該獨自一個人走掉。”
可是那個機率太小了,布天瀾覺得自己太過於理智沒有去賭。
符清源被她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
“你想多了,他一個人能在裡面做什麼?那裡頭都被魔煞之氣包圍了。等閒修士,很容易受到影響。他不會不知道這一點的。他所修行的雲水劍門正宗的劍訣,很是陽剛正義,長存浩然之氣,所以不必擔心他與妖魔為伍。”
布天瀾聽到他這麼一說,也想起了以前大師兄也經常降妖除魔,他們雲水門派素來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也不至於被滅門了。
雖然因為滅門變故的發生,在曲凡的身上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和改變。
他可能心中堅持的正義已經發生了變化,但是布天瀾覺得即便這樣,他也不會是那一個完全改變方向的人。
因此她被符清源說服了。
他們兩個人花了半天時間離開了望月城,來到了潼關的嘉縣,在這裡的一個酒樓,倒是興致勃勃的點了很多菜還有酒。
對於兩個元嬰期修士而言,這些俗世之中的酒肉不至於產生多少雜質,再入咽喉的時候,就可以暗暗用勁兒將其化解了。
不過誰也沒有這麼做,就跟普通人一樣坐在這吃喝喝。
就連連映雪也受到了幾分感染,她想起了兄長,想起了自己過去的朋友,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喝起酒來。
醉倒是不醉,但是她放任酒勁兒湧上心頭,倒是忍不住想要放聲大哭一場,但是可能顧及布天瀾和符清源。
她也只是默默掉淚了。
布天瀾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乾脆沒忍住哭了起來。
布天瀾也沒說安慰的話,只是把自己的肩膀當成她的依靠。
連映雪想到了連日來需要壓制的悲傷和恐慌,到這一刻也得到了釋放。
符清源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悶酒,耳畔傳來青龍的傳音。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這怎麼能夠成為布丫頭的女弟子啊,太弱了,也太敏感了。”
其實從連映雪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可以聽得出來,這段時間她發生了很多事情。
每件事情都讓她難以承受。
有人說修仙問道就是可以絕情,可是大部分的人終其一生都絕不了情,因為人這一世,不可避免的會獲取親情、友情、愛情、同門之情…
各種各樣的情誼,即便是修行也不可能尖銳德像個刺蝟,把這麼多的感情通通都割捨拋棄掉。
連映雪失去了照顧她多年的兄長,也失去了她很好的朋友。
這種悲傷,符清源完全能夠理解,就像有一天如果龍虎山的眾人遭遇了什麼變故,他也無法想象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下來。
可是他又看向了布天瀾。
他自認為認識她,很早了,好像認識他的那一天起,就從沒有看到她氣餒哭泣過。
再艱難,再困苦的時候,她都是想方設法的自救。
和布天瀾一比難怪青龍有一點瞧不上連映雪。
可是符清源在想,私底下的時候,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她也是這般堅強從不示弱嗎?
符清源一直盯著布天瀾,布天瀾歉意地笑了笑。
她這個時候並不想打斷連映雪,雖然她這個便宜徒弟有點弱,那也是因為一直都有一個人為了保駕護航。
所以她過去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面對困境。
而從她兄長死去的那一天,她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成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