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季晨便起身向旁邊走去,孫戩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也跟了上去。剩下的幾人都一臉疑惑,張悅想張口問什麼,想了想又閉上了嘴。
季晨腳步沉重的走在樹林中,時不時踩斷一兩節掉落在地上的樹枝發出清脆的聲響。
走到離火堆很遠的時候,季晨終於停下腳步。
“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季晨淡淡的問道。
孫戩聞言,雙手插進褲兜裡,然後靠在一棵樹上說道:“我沒有什麼想說的,而且我也並不覺得我一定要說些什麼。”
“難道你就不想解釋一下嗎?你連騙一下我的心思都沒有嗎?你為什麼要如此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你就說她是被猴群搶走的不行嗎?!”季晨猛然轉過身走到孫戩跟前,雙手抓住孫戩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喊道。
孫戩從褲兜裡掏出一隻手,把季晨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兩隻手陸續撥開,然後盯著季晨的眼睛笑道道:“能騙的過你嗎?坦誠一點不好嗎?這樣你也能更瞭解我一點。”
季晨微微搖頭退後了兩步。
孫戩繼續說道:“你心裡應該也清楚,那種情況下帶個拖油瓶我們最終都得死,我知道你向來心腸綿軟,當著你的面把她拋下你肯定不願意,所以我才偷偷把她扔下的。”
季晨狠狠盯著孫戩的眼睛,並未說話。
於是孫戩低下頭笑了笑說道:“對你來說也更省事不是嗎?其實你內心深處應該也想把她拋下吧,只是你不知道怎麼做而已,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做壞人咯,你既不用揹負罪惡感,也不用假裝正義。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不是向來如此嘛?!”說完孫戩又不屑的笑了起來。
季晨聽完,胸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他衝向前一把抓住孫戩脖子前的獸皮,將他頂到樹上。
“你在說什麼屁話?!原來你一直都是這樣想我的?”季晨怒吼道。
“難道你本來不就是這樣的嗎?!”孫戩咬著牙說道。
“你真他媽是個混蛋,這麼多年朋友我真是眼瞎了!”說完季晨用力一拳打在孫戩的臉頰上。
孫戩用手指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嘴裡蠕動了兩下,轉頭啐了一口血沫,然後回過頭猛的一拳揮向季晨,季晨頓時被打飛在地。
孫戩用手指著倒在地上的季晨吼道:“你以為你多能耐?我一直讓著你們而已,大學四年你和張悅兩人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惹是生非,捅出簍子了就知道找我,好人全讓你們當了,鍋他媽全讓我來背!我知道你們倆都是大城市長大的,根本瞧不起我這個從農村出來的,所以平時你們欺負我我也就忍下了,但是在這裡!誰他媽管你農村城市有錢沒錢,這個才是王道!如果不是我,你的婦人之仁在那會兒早就把我們都害死了!”說到後面,孫戩衝著季晨揚了揚剛剛打飛他的那隻拳頭。
季晨無力地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你也別覺的我有多小人,大家都是隻為了活命。從小大大老子從來都就沒有活的體面過,即便是工作了也他媽被上司壓榨算計,憑什麼到這種鬼地方了我還要被你們限制!”孫戩又說道。
“那你想怎樣?”
“恕我直言,除了坤哥,你們其他所有人都是拖油瓶!你放心,等下山了,找到有人的地方,我自然會和你們分道揚鑣的。”
“呵呵,分道揚鑣?!好一個分道揚鑣,這個該死的鬼地方,我們才來這幾天啊!?就死了一個人,現在又有一個要走。行!你要走我不攔你,我不管你是怎麼想我,婦人之仁也好,假仁假義也罷,分開之前我還是把你當兄弟,等出了山,你就走吧,我們再也不認識了,想要活命,各憑本事吧。”季晨從地上坐起來,望著空中的明月自顧自說道。
孫戩冷哼了一聲,雙手環抱,並未說話。
季晨默默拍了拍身上的落葉,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便獨自走向營地。
季晨的心中冒出一陣寒意,他對孫戩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陌生感,眼前這人再也不是曾經和他一起翹課喝酒的那個純樸少年了。季晨並不瞭解孫戩畢業後究竟經歷了什麼,所以他也無話可說,既然孫戩想要走,他也只好放他走。
回到營地,坐在火堆前的幾人看見兩人嘴邊的紅痕,不禁更加疑惑。張嵐小心的問道:“你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