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美玉臉上扯了個笑容,道:“多多姐,你來了呀。我沒想什麼,就是腦袋裡一片空白,之前的日子好像跟做夢似的。”
甄多多伸出兩隻手扯了扯她兩側的臉頰,“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這樣笑很醜。”
甄美玉低下了頭,“我笑著,多多姐姐就不會那麼擔心了。”
甄多多將甄美玉抱在懷裡,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道:“美玉還是孩子,不用那麼懂事的。”
甄美玉低著頭不話,但一會兒的功夫,甄多多便感覺肩膀上溼了一大片。
她哽咽著問道“多多姐,是不是我姐姐也出事了?”
美玉很敏感,甄多多斟酌又斟酌,如何才顯得事情沒那麼嚴重呢?
甄美玉眼裡還含著淚,堅強又倔強地望像甄多多,“多多姐,你直接就好了,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甄多多憐惜地看向她,甄美玉又一次篤定地:“告訴我,姐姐身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從我去了劉家開始。”
甄多多點零頭,看來這半年多,甄美玉也成長了許多,王嬤嬤把她教的很好。
“那好吧,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害怕,你還有多多姐姐。”
甄多多將這半年多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點點滴滴她知道的,都同甄美玉了。
美玉走後,甄美麗大病一場,險些丟了命,之後,她偷銀子去贖美玉,破廟被玷汙,為了給美玉報仇,綁架表哥,導致李勤的兩個兒子痴傻,挑了劉雄文的腳筋,她自己落得一個流產、毀容斷腿又被賣的下場。
甄多多沒有醜化或者美化甄美麗,她是美玉的姐姐,一切交給美玉自己去評斷。
當初,甄多多很不喜歡甄美麗的自私和算計,事到如今,她更多的是憐惜甄美麗,命運給了她太多的難堪……
甄美玉的手緊緊的握著,低垂著眼簾,牙齒咬著下唇,血一點點從唇間溢位。
甄多多強行抬起甄美玉的頭,“美玉,看著我,放鬆,放鬆,用嘴大口地呼吸!”
“哇”地一聲,甄美玉哭了起來,這一哭就停不下來,她哭的撕心裂肺,像對著不公的命運抗議嘶吼。
甄多多也跟著眼圈發紅,卻沒有勸美玉不哭,把情緒宣洩出來也好,免得被這些沉重的東西扭曲了人格。
美玉哭了有半個時辰,聲音都沙啞了,她的情緒才慢慢的穩定下來。
甄多多伸手擦去了她臉上殘留的淚滴,“美玉,姐姐知道,真相對你來太殘忍,但你必須拿出勇氣去面對,你不勇敢,沒人能替你堅強。”
甄美玉用力點零頭,道“我記住了,多多姐。”
甄多多摟著美玉安靜地坐著,良久,低低地聲音問道:“多多姐,我姐姐做了那麼多壞事,是不是很壞?”
甄美麗確實很壞,但這樣一個律法不健全的王朝,公理和正義不會主動降臨。一個弱女子除了以暴制暴,她的怨恨不平又何以伸張?
甄多多摸了摸美玉的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她是一個好姐姐。”
甄美玉含著淚,帶著笑,用力地點頭。
甄多多想了想,又道:“美玉,你爹他回來了,你要不要去見一見他?”
“誰?我爹啊?”美玉像是在努力回憶他爹的樣子,“太久不見,我都忘記了,我還以為只有姐姐一個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