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母之間因為那賭氣的一出,倒讓吳疆在整個寒假安靜下來,一心想要讓父母放心,好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似的。
每天一早去學校操場跑步,白天做作業,練字,偶爾會出去到同學家玩玩,或者打球,晚上去健身房,生活很有規律。只是和父母的交流明顯少了,吳疆不想父母再和自己談起上次的話題。
透過幾個月的練習,吳疆的字已經像模像樣了,這是讓父親最高興的事,也只有在吳疆練字的時候,父親才會來書桌前看看,父子倆也會有交流。
看到吳疆認真學習,但比以前顯得生疏了,父親和母親既欣慰又失望。
這個孩子,從小聽話,好像從來沒有過叛逆期,現在高中了,倒帶著點叛逆期的特徵。
吳疆把對周冀的思念,轉化成了學習的動力,甚至借了高一下學期的書,開始預習。徐凱說過的那句話,周冀是清華復旦的料,這對吳疆的觸動最大。吳疆知道,要想和周冀在一起,必須把成績搞上去。吳疆還寫了兩篇作文,準備開學後投稿。
其中一篇是寫的遊記。去周冀家玩,吳疆印象深刻,覺得是自己一輩子不會忘記的事,應該透過文字的方式記下來,便寫了《蠡山遊記》。
考慮到如果文章發表,會讓同學看出自己去過蠡山玩,而周冀家就在蠡山,便改成了《蜀山遊記》。
因為兩座山相鄰,地貌特徵應該差不多。吳疆在其中一段特意寫到:站在蜀山的頂峰,可以清晰地看到,不遠處的另一座山峰——蠡山,隔山相望的,也許是戀人,也許是兄弟,也許是姐妹。
寒假時間短,中間還有一個春節,在心有牽掛中很快便開學了。為了讓父母放心,下午臨出門時,吳疆說了一句類似表決心的話:“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學習的。”
這不是吳疆慣有的風格,父母既欣慰,也有隱隱的擔心。
吳疆的想法很簡單,和周冀的事,總有一天會讓父母知道,而且,在學校裡,知道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只有讓成績說話,來自各方面的壓力才會小一點。
而且,只有成績趕上去了,自己才能配得上週冀。也只有這樣,別人才不會覺得自己高攀了周冀。
整個一中,只有我,才是唯一可以和你比肩的人!
這是吳疆最純粹的想法,也是最大的動力!
到了車站,徐凱已經到了。假期徐凱來玩,倆人已約好一起去學校。
上車後,徐凱說起這學期鬱老師可能不做班主任了,假期裡他們幾個班幹部都被通知到學校去的,校領導問起班裡的情況,可能覺得鬱老師做的不好。
吳疆想起開學典禮上,鬱老師發言時,同學們在底下竊竊私語,自己當時就有預感,覺得他的班主任處子秀會夠嗆,沒想到學校真的會換掉他。
不過吳疆對班裡的事情一向不關心,所以並沒覺得鬱老師有什麼管理上的問題,便說:“我們班也沒那麼差勁吧?再說,班級管理不好,你們班幹部也有責任。”
徐凱說:“反正看得出學校領導對他不滿意,而且我們班確實不怎樣。”
吳疆笑了:“看來,你們也要有人被炒掉。”
突然想起董肖假期裡給自己打電話,沒說起這事,聯想到辯論會、化學考試作弊事件,董肖都對鬱老師大有意見,而這兩件事董肖都是為了自己。吳疆覺得,鬱老師的事,董肖作為班長,一定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到宿舍安頓好,吳疆去302。名義上是叫徐凱去教室,其實是去找董肖。一個假期沒見周冀,又不能明著去見周冀,只能等會在食堂找機會一起吃飯,得讓董肖作掩護。至於班主任的事,他想說就說,不說,自己也不會問。
董肖不在宿舍,吳疆便和徐凱幾個一起去教室。到了樓梯口的走廊,吳疆放慢腳步,看了看1班。周冀手裡拿著一疊資料,正在發給同學們,不經意地抬頭,便看到了吳疆,停了停,然後繼續發資料。
吳疆心裡一熱,知道周冀看到了自己。
一進教室,出奇的安靜,氣氛完全不對,本來嘻嘻哈哈進教室的幾個人一下子停止了說笑。
講臺上,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一張蒼白瘦削的臉,似笑非笑。正在發資料的董肖看到了吳疆,笑著擠了一下眼,算是打招呼了。
看來,這就是新來的班主任了。
董肖發完資料,走到講臺邊:“吳老師,同學們都到齊了,您看看是否可以開始了?”
董肖竟用了尊稱。
吳疆看了一眼董肖,沒有得到回應。
吳疆心想,本家啊,我們老吳家怎麼有這號人物,這張臉,好像都欠了他錢似的。嘴角不覺拉了拉,看了一眼吳老師,沒想吳老師也正看過來,吳疆趕緊避開視線。
吳老師的講話直奔主題:“我叫吳春生。”沒想到剛講出名字,底下便有了笑聲,偷笑的同學還不在少數,估計是被這名字逗笑的。
吳老師臉色稍稍有點變化,繼續說下去:“根據學校安排,這學期由我擔任高一(2)班班主任,同時也是你們的物理老師,李老師已經辦理退休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