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見馬車往海邊碼頭走,唐溪有些疑惑。
謝城低聲解釋:“去蓮花鎮,走海路近些。”
“原來如此。”
她總算明白,為何唐小荷會說海上風大,讓他們多穿點衣服了。
到碼頭的時候,碼頭旁已經停著一艘巨船,空月和林老三直接將馬車開到船上。
船長是一名中年男人,燈光之下,那張臉竟與成村長有幾分相似。
唐溪和謝城剛下馬車,那船長一點上前恭聲道:“幾位裡邊請。”
謝城微微頷首,示意船長在前面帶路。
“這船長與村長是什麼關係?”唐溪手肘輕戳了戳謝城的腰低聲問。
謝城垂頭在她耳邊低聲回道:“成船長是村長的弟弟。”
成銘似聽到了二人的談話,回過頭朝他們一笑,“二樓已經備好了茶水,幾位先上去歇會兒,馬車上的東西我們會幫幾位看好的。”
謝城微微頷首,上了二樓後,唐溪並沒有喝茶,而是直接到外邊的欄杆看著,卻見船帆還沒起,似乎還在等著什麼人。
夜裡海風確實有些大,海浪打在巨石上,發出如雷般的聲音,往深海中望去,還能見到點點的亮光,應該是深夜出海打魚的漁船。
“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溫柔低沉的聲音,唐溪回頭朝來人一笑,“在想,生活真不容易。”
謝城淡淡一笑,走至她身旁,望著海的遠處淡聲道:“我爹孃就是葬身在海上的。”
唐溪驀然抬眸,卻見燈光下的他,帶著幾分淡然和惆悵。
“當年,我爹孃剛從別處談生意歸來,也是走的海路,深夜卻遇到了一批海賊,那些人只殺人不劫財。”
他嘲諷一笑,“我當時雖小,卻也沒聽說過,有哪個海賊是不劫財只殺人的。”
唐溪沒有說話,只是挽著他的手臂,靠在上面,默默地當個聆聽者。
“不過沒關係。”他淡淡一笑道:“那主謀已被我親手殺了。”
“那主謀……是暗夜城的前城主?”她低聲問。
“是。”他笑了笑道:“我當時還覺得他真好,即便父親母親不在了,我和姐姐還有祖父祖母,還有陳洛,還有他和閆姨,只是沒想到……”
他閉了閉眼,努力壓制著情緒道:“他竟是一個畜生。”
“這事兒,陳城主是不是不知曉?”唐溪又問。
“我答應了閆姨的,不能讓他知道真相,要讓他好好地活著。”謝城苦笑道:“我有時候還挺羨慕他的,至少他不知道,他敬佩的父親,不僅是他好友的仇人,還是害死他母親的罪魁禍首。”
“什麼?”唐溪愕然,“陳城主的母親,也是被他爹害死的?”
“因為閆姨發現了他的秘密,所以,他便給閆姨下了慢性毒藥。”謝城冷笑,“我之前還在想,他是怎麼對自己親如手足的兄弟下得去手的,不過後來想想,他連結髮夫妻都敢害,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虧他當時還將那人當做生命中最敬重的人之一,卻不想,竟錯把仇人當恩人,實在可笑。
他沒說其中緣由,唐溪怕他傷心也不敢多問,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側,無聲地陪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