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季末,白日逐漸在縮短,很快傍晚就來臨了,照往常的話,日落正是出來放風乘涼的好時候,可光部落卻反常的寂靜一片,只剩下巡邏的族人,在部落裡不停的徘徊。
“昨夜襲擊你的人,可瞧清楚了?”金霸坐在長椅上,滿臉凝重的看著頭上綁著獸皮帶,面色慘白,氣息虛浮的金珏。
“回…回阿父…我並沒有看見,只是那人將我打暈後,帶走了金晨那個不祥之人…”金珏虛弱的開口,他感覺頭特別重,而且暈暈乎乎的很難受。
他被砸的頭破血流後,並沒有被及時發現,等獸魂力量自主療傷時,已經失血過多,差點就去見獸神了。
“金晨?那是誰?”金霸眉頭一皺,總覺得最近的事情,越來越脫離掌控,外族人竟然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來搶人。
“她是那個異瞳…”金珏開口解釋,不過卻被立即打斷了。
“我知道了,這是艾瑪巫醫貢獻的藥粉,你拿回去用吧,回去修養吧…”金霸揮揮手,雖不喜這個崽子,但好歹也有他一半血脈,也不得不承認,金珏對於部落的重要性。
關於那個異瞳雌性,金霸也是知曉的,原本作為他不多的,雌性崽子中的一員,金晨可以擁有部落裡最好的待遇,選擇最強的伴侶,可那象徵著不祥的異瞳,使得從小便被特殊對待。
‘或許當初該直接殺死她…’金霸右眼一跳,想起了他曾抱過的那個雌性崽子,那雙異瞳,在他的心裡揮之不去,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洞外吹進來一陣炙熱的風,飄過的空氣,都被烤得有些扭曲,在洞穴裡不停的打著旋兒遊蕩…
地面的塵土被風帶起,再落下時,已經變成黑灰,還有被捲入的草葉,也都瞬間化成了,星星點點的火光,跟隨著風四處飄蕩…
一陣陣帶著火光流螢的風,蕩進了洞穴的最深處,風也越來越大,颳得越來越劇烈,將洞裡的陳設,都吹的不停抖動。
看到這一幕的金霸,從長椅站了起來,慌忙朝著一邊後退,這似曾相識的動靜,讓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不小心就從後倒在了地上。
而這時候,所有的火光流螢,都集中在他面前的不遠處,空氣中的炙熱,將金霸的頭髮都烤得捲曲焦黃。
漸漸的,那些火光慢慢凝結成了人形,一雙燃著火焰的紅瞳驟然出現,一個冷漠的聲音在金霸耳邊響起,“你說部落裡有異瞳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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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始源部落裡,族人全部歸來,幾個在部落舉足輕重的人,集中在專門用來開會的石屋裡,看著長桌盡頭那個金髮異瞳的小雌性,陷入了沉默。
“可兒,你是可以溝通獸神的人,既然你想將她留下,我也沒什麼意見,主要是…”椏瑟主動開口表明態度,又看向白焱和角洛的方向。
在他看來,鱷甲獸他們都可以和平共處了,別說什麼不祥之人了,在薩滿大人的帶領下,又有什麼可畏懼的。
始源部落的所有人,本都是葉可拯救的,只是曾經所屬白部落和角部落的族人,可都與光部落有深仇大恨。
見到金晨的時候,角洛心中確實很複雜,而且異瞳的傳聞,讓他也有些忌憚,可他清楚,像葉可那麼善良的人,也絕對不會處置一個,無辜的小雌性。
“我也沒啥意見,有啥仇也不能對一個雌性崽子下手啊。”白焱大咧咧將一隻腳踩在椅子上。
又繼續道,“既然作為奴隸留下,等成年了,正好給我們生崽子…”
“說什麼呢!她還那麼小,就想這些有的沒的,還有白焱,記得讓從前白部落的雌性,多喝些咩咩獸肉煮的湯,對雌性身體很有益處。”葉可無語的對著白焱翻白眼,覺得這人真是老不羞。
“可兒,我也…沒意見…”角洛最後才開口,海藍色眼眸看著對面突然抬起頭,看過來的瘦弱雌性。
只是對上那異瞳,莫名覺得,其中那隻藍色眸子,和他們族人有些相似。
“你是…角部落的…”金晨鼓足勇氣,怯生生的詢問,她看到角洛的眼睛就移不開眼,那是同她阿母一樣的瞳色,美麗異常。
見角洛眼中露出猜疑,金晨又繼續道,“光部落裡…還有一部分…角部落的奴隸…我阿母也是…”
“不可能!你撒謊!雌性從來都沒有出過部落!”角洛決絕的否定了金晨的話。
雌性不能化獸形,出去部落就是送死,所以一直以來,都不被允許外出,哪怕是幾次瀕臨滅族。
“阿母她們,是在光部落出生的,淡藍髮色,海藍雙眸,就像您一樣…”金晨在部落裡,覺得她的阿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雌性,是最美好的人,所以才會被光部落,那麼多該死的雄性惦記。
“難道那些人,在部落裡專門讓角部落雄性生崽子?就和飼養野獸一樣,這也太變態了吧…”李哩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突然就覺得她自己太天真了,這個世界遠比她想的還要殘酷。
事實確實是差不多的,最初開始,被擄回去的角部落雄性,大多被拔去獸形鹿角後死亡。
可水晶鹿角實在稀缺,角部落的族人被他們殘害後,都要有很長一段恢復期。
有人便提議,留下一兩個雄性,被強行與,其它俘虜部落的雌**隸關在一起,就這樣一批,命運更可悲的奴隸就誕生了。
開始時候,為了不讓血脈混淆,光部落雄性是禁止沾染,帶有角部落血脈的雌性,萬一有本族血脈的崽子,覺醒了巖角矮鹿獸魂,那是殺是留,很難決斷。
可是帶有角部落血脈的雌性,各個生的貌美,尤其是金晨的阿母,金霸忍不住打破了規矩,就有了她的降生。
“是…是你說的那樣…”金晨看了看李哩,又將目光轉向角洛,“不過像我這樣,擁有光部落血脈的人只有一個,因為異瞳,他們恐懼了,怕再次誕生更多的不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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