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剛好被在屋外乘涼的星寒和葉可看到了,兩人盯著萊斯看了好一會兒了。
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表情,葉可也自行腦補的差不多了,她不知道附屬誓約,對萊斯有多大影響,可那渾身的哀怨,隔這麼遠都能感覺到。
‘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出什麼亂子。’葉可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半天,才收回目光。
說起來對那兩人的處罰,葉可也不知道該做何評論,若是她不做追究,怕是那個柔還會沒完沒了的糾纏,再怎麼樣,當時要是沒有遊戲系統,她怕是已經被那些野獸吃掉了。
而且當時已經給予兩人選擇,留下還是離開,是他們自己的決定,葉可壓下心頭的那麼一點負罪感,這次經歷的事,總是讓人成長了不少。
接下來這段時間,就是等待‘獸神怒火’熄滅的日子,為了做兩手打算,在葉可的建議和維德阿伯的指揮下,源部落協同白部落的雄性,做了整整十輛兩輪車。
一來,覺得以前生活的部落原址,一定已經千瘡百孔,不適合繼續住下去,做這麼些兩輪車,在尋找新的部落選址時,更適合趕路;
二來,索性這段時間確實沒事幹,食物也暫時不用發愁,部落的雄性覺得,巫醫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跟著巫醫的步伐,一定是沒錯的。
‘獸神怒火’,眼瞧著就一日比一日弱了,終於在一天深夜裡,徹底熄滅,只是這會兒族人們正陷入深眠,連巡邏的,也是沒精打采的靠在一處圍牆上打盹。
正在這時,暫時駐紮地遠處一片漆黑的夜色中,有一個黑漆漆的影子,慢慢朝著後方圍牆,移動過來。
等那黑影靠近了,也依舊是漆黑一片,再仔細看,竟然是有人頂了一塊墨色獸皮,在地上爬行,偶爾露出來的四肢上,也都抹著黑色的臭泥,像是想掩藏氣味。
直到摸索到圍牆處,黑色獸皮下才伸出一雙抹著黑泥的手,拿著兩塊點火石,“嚓!”一聲,將他早準備好的一團乾草點燃了。
只見那黑影用力一拋,那團燃燒著的乾草,穩穩落入了其中一個茅草屋的屋頂,立馬燒了起來。
這個藏在獸皮下的人,也趁機跳進了圍牆裡面,然後他用鼻子辨別了一下方向,直奔其中一個茅草屋而去。
“獸神怒火來懲罰我們了!獸神怒火降臨了!”一陣慌亂的叫聲,從深夜中乍然響起,把所有的族人都驚起來了,還有幾個崽子也被嚇哭了。
正在夢香裡的葉可,也被星寒一把抱起,跑出了茅草屋,直到聽到外面各種驚慌失措的動靜,這才轉醒過來,“這是怎麼了?”
“有草屋著火了…”星寒邊跑邊說了一句,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茅草屋的屋頂,火已經開始蔓延到旁邊的草屋了。
這時候葉可也清醒了,看著鬼哭狼嚎的族人腦袋被吵得“嗡嗡嗡”直響,“快用河水滅火啊,在這裡嚎什麼,奇怪了怎麼突然失火了呢?”
慌亂了一陣子,狼躍開始組織族人配合滅火了,白部落的雄性也積極的過來幫忙,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才將這場火熄滅了,只是茅草屋被燒了大半,人們看著一片狼藉,心裡堵堵的難受。
好在發現的及時沒有人受傷,只是清點人數的時候,才發現了問題。
“族長,巫醫大人,不好了,柔不見了!”一個清點人數的族人,反覆核實了幾遍,還讓大家找了半天,這才確定,人的確不見了。
“怎麼回事!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沒救出來,還是哪去了?”狼山用他的那根破柺杖,用力的杵了杵地,以為是源部落這邊沒及時把人救出來。
“不是…就是消失了…可能跑了…”那個族人小聲的猜測,關著柔的茅草屋在緊靠邊緣的一角,離失火點遠著呢,而且這會兒那屋子,還在那裡立著。
“跑了?這怎麼可能!”萊斯不可置信的大喊,其實他知道這邊著火以後,第一時間就去了關著柔的地方,那裡並沒有人。
也來回尋了半天了,還是一點蹤影都沒有,可若是要離開為什麼不找他,這茫茫平原,孤身一人怎麼活的下去。
‘跑了?’葉可看著滿臉悲痛的萊斯,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又四處看了看,突然發現雨林那邊的火光消失了,“‘獸神怒火’熄滅了…”
聽到葉可出聲,人們將目光看向了查帕爾雨林那邊,瞧著‘獸神怒火’已經熄滅了,又紛紛朝著雨林方向叩拜,“感謝獸神憐憫…”
“嘖…”葉可被星寒抱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總覺得柔不是一個人跑的,要是想離開,當時就會選擇和萊斯一起走了,活下來的機率不是更大些,那又是被誰帶走的呢?
天邊越來越亮了,剩下的茅草屋,倒是也還夠族人遮擋日頭,只是既然林火熄滅了,也得派幾個人回去檢視一下情況,若真的不能適合居住,得帶走圖騰,去往圖達爾平原,找尋新的部落棲息地。
“星寒我們帶著人回去看看,白焱族長你們也回去看看吧,日落再回來這邊碰頭如何?”葉可總覺得她們呆在這兒,不太安全,尤其是經歷昨夜失火後,更加劇了離開這裡的決心。
幾人商議後,安頓好留守的族人,就匆匆往回趕,而萊斯沒有搭理白焱的再三叮囑,一直失魂落魄的呆愣在那裡。
查帕爾雨林的情況很‘慘烈’,雖說旱季來了以後,這裡的樹木都變得光禿禿的,可起碼一根根樹幹在那裡,也能遮光擋風的,還有些雨林的模樣。
而一場林火過後,這裡哪還有以前的一點模樣,曾經鋪滿地衣綠植的地面,現在都是龜裂的痕跡,滿目瘡痍,堆積的灰燼隨著吹來的風四處飄蕩,有的地方甚至還冒著煙,一縷一縷的上了天空。
可神奇的是,雨林深處的中心地帶,那片曾經還青蔥常綠的地方,經歷了十多天的林火,依舊絲毫無損。
就像是有什麼屏障將這裡與外面隔離一般,被燒的齊齊的一圈,就像是荒漠中突顯的綠洲一般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