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船的大魚,在三帆村男女老少的聯合下,統統卸下了船。
當他們忙完這一切,太陽灶已落山了。
而月亮已經西升,高高的掛在西邊。
三帆村的漁民將活著的魚放到了他們養魚的魚池裡,死掉的直接弄了點大的去做吃食,今晚要在沙灘上開篝火宴了。
因為太多的魚被悶死了,吃又吃不玩,要連夜醃製。
好在這個世界的漁民都會煮鹽,因此他們不缺醃魚的鹽。只不過這些鹽沒有世家使用的那些鹽那麼精細,比較他們煮鹽的方法,都是世家賞賜的精簡版而已。
分出一半的女人去準備吃食,剩下的,男人負責殺魚、清洗,女人則負責醃製。
“水生!水生!”村長大聲的呼喊起水生的名字。
“來了,來了。水牛叔,喊我幹啥?”
水生叼著一條烤的酥脆的小黃魚,邊吃邊跑了過來。
“你小子,又混到娃娃堆裡當孩子王了?也不找個媳婦,我看等年末,讓你家秋葵嬸給你說門親事,省的你整天沒個正形。”
“嘿嘿,這多不好意思啊。”
“少特麼在老子面前裝相。趕緊的,把這十幾斤魚給落霞那丫頭送去。我聽你秋葵嬸說了,她最近都不出海,只在海邊撿點海貨,怕不是出了什麼事。你也知道,叔我不好過去,不然村裡的婆娘又要嚼舌根了。你偷偷的過去,對了,你這魚烤的不錯,要是還有,也給她稍幾條去。”
村長水牛叔毫不客氣的從水生的嘴邊奪下了他那條咬了兩三口的小黃魚,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吃得精精有味,絲毫不理會水生幽怨的眼神。
看著裝傻的水牛叔,水生只能妥協的抱起裝好魚的魚筐背在背上,然後衝到角落的一堆孩子堆裡,三兩下“收繳”了孩子們考好的烤魚,在一群叫罵聲和啼哭聲揚長而去,朝村子後方幾百丈遠的山崖下跑去。
山崖下住著一戶人家,乃是採珠為生的採珠女落霞的住所。
落霞,原本是三帆村的媳婦,只是她剛嫁到三帆村的第二天,她男人出海就再也沒有回來。半年後,和她相依為命的婆婆又因病去世了。
明明她婆婆得的是三帆村普通老人都會得的怪病去世的,但卻被村裡的女人傳為是海的詛咒,說她是個被大海詛咒的女人。
其實不過是因為她長得標緻,一點都不像漁村的女人,因此,這個寡婦自然受到許多未婚小夥或者已婚男人的青睞,時不時的照顧一下,自然引來了各家婆娘的妒忌。
於是,就在這些閒言碎語中,落霞自己搬到了離村不遠的山崖下居住。
十年來,一直沒有再嫁,也沒有回過孃家。
水生自小就在村裡撒野,自然也好奇過落霞這個女人,年少的他聽著村裡的傳聞,自然像要去“討伐女妖怪”,卻不想久而久之,成了唯一和落霞交流的小跟屁蟲。
在他心裡,落霞是和善的大姐姐,直到他現在成了年輕小夥,一種被稱為愛慕的感情在他心裡滋生。
哪怕落霞今年已經快三十出頭了,他依然覺得落霞是附近幾條村子裡最美得女人。哪怕她被太陽曬得面板黝黑,但依然魅力四射。
別人都在傳落霞是個狐媚子,但只有水生知道,落霞是一位知書達禮,個性倔強的奇女子。
她這些年來,雖然獨居於村外,卻依舊承擔著夫家留下的那份賦稅。
她採的珍珠,是整個東海最大最美的。
甚至於,她這些年所積累的財富,應該是整個三帆村最多的。但是每次她都只留下換取日用品的分量,剩下的都讓水生偷偷交給了村長水牛叔,用來交村子的賦稅。
十年裡,落霞從一個不識水性,到稱為浪裡白條一般存在的採珠女,可以說有水生的一份功勞。
是他教會了這個姐姐游泳激浪,然後是搖船划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