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童聽著水若雲這不客氣的話,哪裡不知道對方誤會了。
當下顧不得吃飯了。畢竟人家剛才說了,她可是這店的老闆娘。得罪人家還想在人家這落腳?不怕半夜被人放蛇進房間?
“水姑娘誤會了。小生只是剛才上樓時匆匆看過姑娘一眼,姑娘雖在喝酒,卻非在品酒,雖醉眼朦朧,卻非醉酒。桌上的飯菜絲毫未動,雙目看似在看窗外,卻神情飄忽,神遊天外。想來乃是有心事。一人因心事而獨飲,卻又酒不醉人人自醉,定是為事所困也。加之姑娘神遊天外,想來在回憶過往,為往事耿耿於懷也。是以在下多嘴,勸了姑娘一句。惹姑娘不喜,在下給姑娘賠個不是。”
看著少爺的窘迫,墨青心中一喜,卻假裝兩耳不聞的埋頭吃飯。只是他的碗早就空了,哪來的飯好扒。只好拼命吃菜。
他巴不得少爺和這位漂亮的大姐姐有點什麼,好讓少爺走出這冷冰冰的狀態,不然少爺冷冰冰的樣子,實在有點瘮人。
聽到慕童的解釋,水若雲心中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他居然觀察得如此仔細!
水若雲當時雖然神遊天外,但由於自身的原因,對目光特別敏感,所以慕童那一眼就讓她感覺到了,她自然知道慕童當時那一眼有多短暫。居然能從她身上看出那麼多東西。
而且慕童的一句“借酒澆愁愁更愁”更是說到了她的心裡。頓時顧不上失禮,直接走到了慕童那一桌前,指著空位說。
“不介意我坐這裡吧?”
‘姑娘說哪裡話,請坐便是。’
感覺到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慕童能怎麼樣,自然不好反駁。
“公子如何看出我是在憶往昔?還借酒澆愁?”
水若雲用好奇的眼神盯著慕童,想要看出他是否說謊了。
慕童聞言,眼神一黯,自顧自話的說著:“我當然能看得出來,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說著,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慕童黯然的神情全部被水若雲收入眼底,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更是擊中了她心中的柔軟,不由鼻子一酸,失態的玉手拍在桌上。
“好!好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王佐!王佐!給老孃上酒,來一罈頂好‘美人醉’!老闆娘我今晚要不醉不歸!”
失態下的水若雲一改剛才那柔柔弱弱的嫵媚狀態,反而生出一種江湖兒女的豪邁姿態。
樓下小二聞言一愣,這是發生了什麼事?老闆娘居然要喝“美人醉”!
這酒除了老闆娘那壇埋在後院的陳年女兒紅外,【攬回顧】裡就屬它最醇了。它或許不是最烈的,但一定是酒勁最大的。
老闆娘這是要買醉啊!
別說小二了,就連樓下的常客聽到老闆娘這聲豪邁的話語都議論紛紛。
要知道,老闆娘已經多少年沒有這麼豪邁了?
店裡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聽到老闆娘的喊話後,更是面露喜色,匆匆結賬離開了【攬回顧】。
卻說慕童本不欲與老闆娘糾纏,哪料到自己的一句話反倒把自己坑進去了。
加上話匣子開啟,一時收不住了。
“公子看來來也是性情中人,只是為何年紀輕輕也如此傷懷。”
“……姑娘,你喝醉了。”
“胡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怎麼可能喝醉了!再來兩壇‘美人醉’我都沒事!王佐!你在幹什麼!我要的酒呢!”
樓下小二哥王佐無奈的高聲回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