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青離開後,差不多有十幾個呼吸,剛才靜悄悄,空無一人的迴廊、假山、院子裡,幾道人影魚貫而出。
“為什麼不將他擒住?”
從院子裡出來的人不滿的發問到。
另外兩道人影沒有搭理他,反倒是站在迴廊上的人在機關柱子上一拍,機關再次響起,兩個人影從地下走了上來。
“當然是放長線釣大魚了。這不過是個探子,我們要的是後面那個人,抓個探路的小毛賊有什麼用。如今餌已經放出去了,就等對方上鉤了。我若沒料錯的話,對方必定會在三日之約到達前動手。而今天是第一天,而留給他們的只有明天一天,所以,對方很大機率在明晚動手!”
說話的正是那提著燈籠的家丁,此時的他哪裡還有一絲家丁樣。
“哈哈,還是蘇公子料事如神啊,居然料到那慕童定會派人來夜探黃府。”
“是啊,妾身雖料到那慕童不會拋下他的義兄不管,但也沒料到他居然打算提前劫人。”
幾個人的恭維,沒有讓家丁打扮的人飄飄然,反而對方語氣有點嚴肅的提醒其他人,說道:“諸位,別高興得太早了。這機關不過是昨天和今天趕工出來的,太過簡陋了,讓人一目瞭然。黃家主,趕緊讓人連夜趕工,務必明天晚上入夜前給完善好。至少做出個地牢樣,這樣才能拖住他們的腳步,給我們困住他們的機會。你們都不知道,剛才我一開門,還沒下到下面,半路一照,看到個空蕩蕩的地窖,我差點自己就憋不住要掉頭走了。”
原來,在場的五人居然是黃半城、蘇白、影魑和鄒老幾人,還有一個假扮家丁的乃是黃半城的一位子侄輩的族人。
“哼,說得輕巧,那麼大的工程,我黃家能一天一夜趕出個樣子貨就已經不錯了,為了不被人發現,我特意選了這個地方,這還是因為前些日子死了個丫鬟,前天才被發現,被我以嚴查為由禁止下人進出,否則那麼大動靜哪裡瞞得過去。”
“黃家主就別埋怨了,明天我們各派點人過來幫忙。到時候派點高手偽裝成囚犯在下面以逸待勞,加上這密室的開關在外面,哼,到時候讓他們自投羅網。我倒要看看,誰敢在這節骨眼幫著慕家和我們作對!”
鄒老打斷了黃半城的埋怨,直接拍板定論,似乎已經看見慕童被自己等人擒下的畫面了。
然而,蘇白卻依舊覺得不妥,當即提議到。
“還是不妥,我覺得應該派死士於偽裝的地牢裡假裝囚犯,將那邵偉關押在最顯眼的地方,地牢的話,做成樣子貨就行了,到時候死士直接破牢而出圍攻救人的人。再在地牢的暗角處堆放火油之類的東西,若是發現那慕童在救人的行列裡,讓死士直接點燃火油,到時候上面機關關著,就算燒不死那慕童,也能燻死他們,讓他們窒息而死。”
蘇白這毒計一出,別說那個被抓來演家丁的黃家子弟,就連其他三人都覺得蘇白此計太過狠絕。
“這……是不是太狠了點?沒必要搭上自己人吧?”
到底是自己家,黃半城不但心疼死士,也心疼自己家啊。誰想在自己家裡放火,要是一個不慎把整座宅子點了,他黃家豈不是虧大了。
“黃家主,這事優柔寡斷不得。你想想,那慕童不死,到時候讓他走脫,能了那天劍宗的乘龍快婿,我們這些人可還有好日子過?到時候那慕童憑藉他的相貌和口舌之利,吹動枕頭風,讓那天劍宗派人對付我們,到時候不是日子難過的問題了,而是我們還能不能活的問題!這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何必估計太多。這樣吧,我們四家一家出一名死士扮做囚犯,然後在地牢下堆上千斤火油,到時候直接將裡面的人燒死。這機關也不開啟了,讓它燒個一夜,我們天亮再給他們收屍,這樣包管萬無一失!”
顯然,蘇白的毒計再次上升一步,直接拋棄了讓死士擒人的選擇,決定孤注一擲,直接放火燒地牢!
聽了蘇白的話,鄒老眼中兇光乍現,躍躍欲試,當即拍手贊成。
“好,就如蘇公子說的辦。老黃,你也別猶豫了,等塵埃落定,這慕家商會的利益我少拿半成,讓給你們黃家當補償!”
“這……”
顯然,鄒老這一手讓黃半城心動了。
“那慕童弄死了無所謂,但是那邵偉,不瞞諸位,我那女兒一心都系在這邵偉身上,若是直接弄死他,怕是我女兒會恨死我啊。”
沉默半天的影魑開口了,打消了黃半城的顧慮。
“黃家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是區區女兒的婚事而已。別說只是個心上人,便是真成了你女婿,若是跟你不是一條心,那也是該死。以你黃家的條件,為黃小姐尋個如意郎君有何難。女人嘛,見過更好的,自然就不會惦記已經丟掉的了。再說了,這婚姻大事本就由父母之命說了算,你何必太在意黃小姐的一時任性。只要你給她選個好夫婿,還怕她日後埋怨你不成?”
說白了,黃半城自己也是不喜這邵偉,一個江湖客,也許有些本事在身,若不是女兒一心撲在他身上,他是不會同意的。
現在這邵偉乃是慕童的同黨,顯然是故意設計自己女兒,長痛不如短痛,弄死這傢伙,也好讓女兒死心。
心中有了決斷,黃半城狠狠地答應了下來。
“嗯,就這麼辦。明天我狠狠的收拾一頓那個邵偉,正好把戲做全了。到時候把那邵偉弄殘弄廢,讓他們救人都救出一個累贅!”
得,剛才還百般不願意,一回頭比誰都狠!
果然,能當家主的人沒一個是簡單的角。
蘇白、影魑和鄒老相互看了眼,都看到了各自對黃半城的忌憚。
都說“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現在看來,這男人狠起來,也不比女人善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