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場的比賽,許邵清全程在賽場上溜腿,球被打到他懷裡,他都不抬手碰一下,時不時還要朝我看過來,他跨著悠閑的步調,抓住每一次對望的機會,拼命對我釋放魅力,眼神似乎在傳達他的意念:看我不迷死你……
“夜寧,他在對你放電呢,你看見沒啊?他是不是想追求你啊?”我院拉拉隊的女生搖晃著我的胳膊,笑著問道。
“放什麼電呢,他這雙歐式大電眼,看狗都深情,你們不要瞎猜。”我抬手擦了擦臉頰上的汗,淡漠地對同學回道。
“他明明就是為了你在給我們隊放水,這麼明顯,你還不懂他的心意嗎?”另一個拉拉隊女生饒是認真地對我問道。
我看了看輔導員的臉色,隨即對這位女生嚴肅地說:“噓,別亂說,我們院的球隊不要面子嗎?你這話毫無憑據。我看他不是在放水,他是累了,跑不動了,在球場上劃水。還是我們的球隊意志力堅強,看這比分,這不就反敗為勝了嗎?”
比賽結束後,許邵清作為打輸比賽的一方,卻笑得比打贏的一方還燦爛,別人比完賽都往自己院系的拉拉隊那裡湊,去等著女生們給他們遞水遞毛巾,許邵清直接穿過操場,跑到我們這邊,笑著看著我問:“小學妹能賞臉給瓶水喝嗎?”
“給,學長喝水。”我拿起一瓶礦泉水遞給了他。
他拿著礦泉水瓶,擰開瓶蓋小口喝著水,一臉甜蜜的笑,邊喝邊感嘆,“真甜,真解渴。”
“學長,晚上我籃球隊聚餐,你能賞臉一起去喝一杯嗎?”院系籃球隊的隊長週一凡走到許邵清面前,對他發出了邀請。
“好啊。”許邵清沒有猶豫。
“那學長留個電話……”週一凡拿出手機跟許邵清交換了聯系方式。
輔導員走過來拿起我寫的新聞稿看了看,滿意地笑道:“我就知道你比賽前寫的那個標題是故意氣我的。看看,現在這個標題不是寫得很好嗎?我院籃球隊不懼強敵,奮勇直追,扭轉乾坤。內容也不錯,這是你的水準。”
人群漸漸散去,我挎起書包,騎上腳踏車,剛踩上踏板,準備去一趟宣傳部,把他們的相機還回去,再將新聞稿件交給負責新聞版塊的編輯。
“小學妹,你們的籃球隊約我晚上八點去校外吃燒烤,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許邵清忽然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來,一手按住了我的腳踏車後座。
“我不去啦,你們去吧。”我直接拒絕。
“你這個外國人,說話聽不出來一點口音呢,普通話太標準了吧。”體育部幹事李佩鞍前馬後忙著籃球賽的事,這會兒忙完了,來看稀奇了,盯著許邵清打量了一番。
“我是中國人,有英國人的基因罷了。”許邵清站直了身,對李佩回道。
趁他們聊天時,我一蹬腳,騎著腳踏車走遠了,風風火火來到院宣傳部,用宣佈部的臺式電腦上傳照片裡新拍的照片,要從這些照片裡選一張,刊登到院報上。我選來選去,最後鎖定了一個畫面:許邵清被我院籃球隊阻擊包圍,他跳躍而起,單手扣籃,底下對手目瞪口呆。就這一張,我看得順眼。
忙活完宣傳部的瑣事,已經是傍晚了,我懶得去買菜做飯了,騎著腳踏車來到食堂,在食堂裡買了份冒菜,吃飽後,就慢悠悠騎車穿過校園回家。
晚上我洗完澡,拿著吹風機吹幹頭發,躺在沙發上看書,忽然手機響了,是李佩的電話,她笑嘻嘻地問我:“在家呢?這麼早就回家啦?出來玩呀,我到你家樓下了。”
“去哪兒玩呢?你一個人來的?”我坐起身來,疑惑地問道。本能地懷疑是許邵清攛掇李佩來找我的。
“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啊,我談男朋友了,是個灌籃高手,你就沒興趣出來見一見我男朋友嗎?他還挺想認識認識你呢?你下來吧,總不能讓我帶著男朋友去你家找你吧?”李佩在電話那頭歡喜地說道。
“灌籃高手?還想認識認識我?”我驚地站起身來,愣了愣神,心裡盲猜,“不會是許邵清吧?他瘋了吧?跟我玩這一手?想死啊?我下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我馬上下來。”我換下身上的睡衣,簡單地打扮了一下,來到了樓下,看見了李佩和我們院系籃球隊的隊長週一凡並肩站在小區門口。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這倆人並肩往那一站,還挺有夫妻相呢。
“不是他啊,是我想多了,他再逆天,也不會玩這一套。”我心底暗自感嘆,走到他們二人跟前,剛抬眼,就看見許邵清站在離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對著我微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