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
我用力丟開他的手, 強行剋制自己與他相認的沖動,冷笑著望著他諷刺道:“切,你這個泡妞的套路已經過時了, 小哥哥。”
我話雖說得挺風涼, 眼底溢位的淚水卻似乎在不停地出賣我。
說完, 我又狠狠轉身, 加快腳步逃離。
“不是……你站住!”他遲鈍了一會兒,突然又追了上來,再次抓住我的胳膊,見我哭著抬頭瞪他,他似乎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太無禮, 又松開了我的胳膊。
我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淚, 更是做不到強裝冷漠,根本不敢抬眼看他的臉。我只想趕緊逃離這個現場。我心底溢滿了苦痛, 我想不通,鬼阿清到底去哪裡了,也想不明白,陳牧清看起來是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可又為什麼還對我有熟悉的感覺, 何必呢,將我忘幹淨不好麼!
“不要再追上來了, 我求你了……”我加快腳步走在人行道上, 一遍一遍在心裡崩潰地祈求著。因為我知道, 我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我好怕他再次追過來攔住我時,我會握起拳頭砸他的胸口,質問他為什麼消失這麼久……
“你等一下!”這個挨千刀的男人, 這一次追上來直接攔在了我的前路上。
我無奈頓住腳,本能地抬頭望了他一眼,望著他熟悉又陌生的眉眼,用盡了渾身上下所有的理智,咬牙對他說:“你再這樣,我就告你騷擾了……”
“對不起……”他低聲致歉,給我讓路。
我趕緊加快腳步,這一次我直接跑了起來,像躲債鬼一樣,跑得飛快。
我以為這次能躲掉他,可我錯了。到了校門口的拐角處時,我看見他開著車,來到了校門口的馬路邊。
我頓時又心慌不已,雙腿陡然間變得僵硬,整個人愣在原地,看著他將車靠邊停下後,開門下車,徑直朝我走來……
他每向我靠近一點,我的心跳就變得更慌亂一點。當他步步緊逼時,我只覺得手腳都變得格外沉,我跑不動了,甚至連後退時,雙腳都有些不聽使喚,感覺自己像快要窒息一般。
“你怎麼不跑了?”他走到我跟前,低眼陰幽地望著我,輕聲問道。
“兩條腿跑不過四個輪子,我不跑了,你到底想幹嘛?”我只覺得我此刻喘氣呼吸都費勁,強忍著這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有氣無力對他回道。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看見你以後,心跳就快得不行,身上每一個部位似乎都在提醒我,我以前很愛你。我實在控制不住,才這麼沒有禮貌地追到你面前,我想問個明白。如果,我與你真是素不相識……給,你報警吧,讓他們把我抓進去。”陳牧清輕聲說著,掏出他嶄新的手機,遞向我。
他真是……想要把我逼瘋的節奏。我報什麼警啊,那不是“自投羅網”嗎?!但凡警察隨便調查一下,就能查出來我與陳牧清交往過的種種痕跡。
我沒有接過他遞來的手機。強烈的窒息感,已經讓我沒辦法開口說話了,只有淚水不停地從我眼底滑落,我無奈又無助地望著他,想對他說,你不要纏著我,可張嘴剛說:“你……”
驟然間情緒上頭,想起過往種種,在這巨大的變故和沖擊之下,猛然眼前一黑……
等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病房裡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病房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給我查清這個陌生女人的底細,為什麼我一看到她,身體就起反應……”陳牧清說話的語氣有些瘋癲躁鬱。
“牧清,我已經幫你調查過這個女孩了,她是你母校大一的學生,最近在咖啡店打工,你之前一直在醫院治病,醒來後就隨同你母親去美國做心髒支架手術了,你剛回國。按道理,你們不可能有交集啊。你確定你以前見過她?”這是一個中年男子渾厚的聲音。
“我對她沒有任何記憶。但是,看見她時,就感覺我認識她,並且莫名有種很想抱她的沖動。當我的手碰到她時,身體裡有很明顯的反應,心跳加快,甚至忍不住想要強吻她。特別是當我看見她哭時,我的心竟跟著抽痛起來……”陳牧清在門外輕聲感嘆。
“嘖,哎,有沒有可能是這次心髒支架手術的後遺症呢?其實跟這個女孩沒有關系……”中年男子陰聲回道。
“不可能是心髒支架的問題,她給我的感覺太特別太猛烈了。這個女孩,一定跟我有某種深刻的關系。舅舅,你先回去吧,我想再陪陪她。我看出來她當時看見我時,情緒明顯很不正常。我要問問她……”陳牧清語氣陰沉。
隨即,門被推開了,我慌張閉上眼睛,假裝還未醒來。不是我想裝病,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這個男人,竟在我未睜開眼睛的狀態下,偷偷抓住了我的手,用他纖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手心,還用指腹輕撫著我的手背,我真想睜眼罵他兩句!
“為什麼?為什麼看到你以後,我的心會這麼難受?我觸碰你時,為什麼會有即刻就想擁有你的沖動?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會想哭?”他悲傷地輕聲感慨著。
聽到這些,我原本想罵的沖動一下就消失了。我剛原諒他摸我手的行為,他竟俯身上來,直接偷偷吻了一下我的唇瓣,氣得我差點從病床上坐起來,可隨後落在我臉上的幾滴熱淚,又將我心底剛燃起的怒火迅速撲滅了。
他哭了,輕輕吻我時,他痛苦地抽泣起來,在我耳邊哽咽道:“你到底是誰?我們一定見過。我以前是不是特別愛你?你為什麼要騙我?剛才在馬路上,你看我的眼神裡,分明就有愛意,你在躲什麼呢?是我曾經傷害過你嗎?你還在恨我?”
我努力保持理智,只在心底感慨:“這又是一個被鬼怪折磨成精神病的可憐人,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可憐。”
我該如何向他解釋,我甚至都不確定,他到底是誰,是陳牧清本人,還是鬼阿清依舊附魂在他身上,只是出了某種意外,鬼阿清失憶了?一時間想不起我是誰了?我也很困惑,很無助。
我睜開了眼睛,他立刻就松開了我的手,站直了身,用一雙淚眼望著我問:“你……可不可以對我說實話?”
我怎知從何說起啊?我坐起身來,從一旁的包裡翻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我下床穿鞋,強作淡漠,對陳牧清說:“太晚了,我得回學校了,再不回去,宿舍樓大門就要被鎖上了。”
但其實,這個點,宿舍大樓已經鎖上了。我著急離開,想著哪怕在大學裡的椅子上湊合一晚,或者去24小時營業的餐廳坐一宿也行,只要不跟他再這樣待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