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裡的松林隱去了白日的生機勃勃,只有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星光從被烏雲遮住的縫隙裡灑落,映在歐陽岑堅毅的臉龐上。
發現了爾多尼大世子的身影之後,他就暗中部署兵將,將松林團團包圍了起來,爾多尼大世子是爾多族侍衛軍的靈魂,這支軍隊也是爾多族唯一一支不受星離掌控的鐵血兵團,如果可以將爾多尼大世子成功擒獲,那等於是掃平了星離奪取爾多族政權的道路。
他抬起頭,凝望著被烏雲籠罩的夜色,黎明將至,可是他依然沒有發現爾多尼大世子的行蹤,爾多尼大世子帶著他的隱衛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從宇薇姑娘被康神醫勸走後,他就帶兵搜尋了整個松林,而找到的只是白日逐鹿時留下的車輪印痕。
他垂頭喪氣的走出松林,心中滿是懊惱,這片松林的南面是一處峽谷,西面是一處千年的冰川,只有東北兩面是一望無際的冰原,而在冰原之上就有他佈置的鐵騎,即使是隻狡兔也別想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脫,而進入松林之中的爾多尼大世子竟然無聲無息的失去了蹤跡!
“報告歐陽將軍!”一個身材壯碩的侍衛快步跑到歐陽岑的面前,“屬下已帶兵將峽谷的邊緣搜尋完畢,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
歐陽岑聽完心裡一沉,女王已經此次獵鹿大會的守衛交給自己,若是自己不能將爾多尼大世子擒獲,那麼他該怎樣面對女王?
他將鷹一樣的銳利目光又投向千年冰川的方向,前去冰川搜尋的柳吉慶是他最得意的干將,也許柳吉慶能給他帶來一個滿意的答覆。
過了半晌,幾輛雪地車從黑暗深處快速疾馳而來,柳吉慶從尚未停穩的雪地車上飛身躍下,快步來到歐陽岑的面前。
“稟將軍,冰川的邊緣風大難行,即使是飛鳥也無法穿越,屬下帶著侍衛找遍了可以落腳的地方,沒有發現人到過的痕跡!”
“松林裡沒有,峽谷裡沒有,冰川上還是沒有,難道那十幾個人跑到空氣裡去了?”歐陽岑怒氣上湧,忍不住咆哮道,從辭別恩師下山,他就憑一己之力在費朗族打拼,還從未遭到如此挫敗!
“將軍莫急!”柳吉慶察言觀色的勸慰道:“今夜夜色陰沉,他們也許藏身在某個還未發現的角落之中,等天大亮後,屬下再帶侍衛細細搜尋,定能將賊人一舉拿下!”
“這片松林還有哪個角落本將軍沒有搜尋到!”歐陽岑的聲音裡滿是冰寒,如果爾多尼大世子真的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脫,他豈不成了費朗族的笑柄?
“入夜之後除了賊人,還有誰進入了松林?”歐陽岑目光炯炯的看著站在一旁的冷若寒蟬的幾位侍衛軍統領。
幾位侍衛軍統領緩緩地搖了搖頭,從昨日的圍獵活動停止後,還未見有人進入過鬆林。
“柳統領!”歐陽岑看著有些猶豫的柳吉慶問道:“你當真沒有看見什麼人進入過鬆林?”
“屬下確實沒有看見。”他搓了搓已經被汗珠浸溼的手心,他的女兒柳涵韻曾在賊人進入後來到松林,說是給榮玉小姐採藥療傷,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其它的侍衛軍看到。
“沒有就好,你們現在趕緊回到自己應駐守的位置,獵鹿大會天亮後就要開始,一定要保證獵鹿大會的順利進行!”
“是!”眾統領應了一聲就帶著各自的侍衛軍朝著松林深處急速而去。
……
“老大,再睡會吧!”舒逸看著滿臉愁容的宇薇柔聲勸慰道。
從送爾多尼大世子離開後,老大就呆呆的坐在這裡,雖然勉強喝下了康神醫熬製的驅寒藥湯,但是沒有絲毫想安寢的徵兆,再過一個時辰今日的獵鹿大會就會開始,已經摺騰了近一夜的老大如何吃得消?
“我不困,你們歇息去吧!”宇薇的眼裡隱含著一絲擔憂,雖然大家都向她保證爾多尼一定能安全離開,可是她又不是三歲的孩童,這中間的利害她心中自然清楚。
小西尚未長大成人,爾多麗又是一個沉迷於星離的女流,只有身為王儲的爾多尼能擋一方風雨,爾多族沒有了爾多尼,就好似一隻猛虎失去了它進攻的利爪。
她將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感覺到了來自小生命的一絲躁動,她的心也變得沉甸甸的,她不能讓腹中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失去了對他滿是希冀的父親。
“老大!”林悅從外面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一股讓人不適的寒氣,“我剛剛又偷偷地溜出去查探了一番,發現歐陽岑將軍已經帶著侍衛們無功而返了!”
“當真?”剛剛還憂心忡忡的宇薇一下子來了精神,歐陽岑的能力她最為清楚,如果他真的空手而回,想必爾多尼已經逃離了侍衛軍的包圍。
“林悅親眼所見!”林悅的聲音裡流露出難得的溫情,她知道老大擔心,所以想去助爾多尼大世子殿下一臂之力,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一臉鐵青的歐陽岑正帶著侍衛鎩羽而歸。
宇薇聞言,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一顆狂跳不停的心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她已經對爾多尼充滿了歉意,決不能再對他有所牽連。
“老大!”舒逸見宇薇的臉色漸緩,便調了一杯蜜水走了過來,“熬了一夜了,喝點水吧,小憩一會,不然天亮哪有精力去參加獵鹿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