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這是要去玫瑰花圃?”尚管家看著睡醒後一身粗布打扮的爾多王關切的問,王上已經很久沒有去打理玫瑰花圃了,今日怎麼突然來了興致?
爾多王微微點了點頭,便帶上一頂碩大的草帽走了出去,王府裡的氣氛壓抑的使人上不來氣,他需要找個地方靜一靜。
從王府的側面小門穿出,向左一拐,沒多遠就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遠遠望去就似一片綠色的海洋,爾多王快步走到竹林裡,頓時感覺一片清涼,風從竹林裡吹過,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既像是誰輕輕撥動的琴絃,又好像有人抖動的沙錘,分外的清幽靜謐。
這片竹林還是宇薇訂婚時種下的,西兒說漂亮姐姐喜歡竹林,硬是軟磨硬泡的讓他下令移走了那片黃檀木,現在竹已成林,可是觀竹的人卻已遠在冰雪籠罩的北疆。
爾多王看著亭亭玉立的竹林搖了搖頭,世事難料,誰會想到費朗女王策劃的一場泥石流卻將地心女王轉世的宇薇送到了他們的身邊,只可惜他們沒有好好的保護宇薇,讓潛伏在爾多族的賊人鑽了空子。
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踏著沉重的腳步穿過這片竹林,幾棵高大的銀杏樹的樹葉已變得金黃,耀目的光芒從銀杏樹繁茂的枝杈中透出,留下一地不斷變換的光影。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前面傳出了潺潺流水的聲音,他撥開垂在面前的高大藤蔓一步跨了進去。
久違的玫瑰花圃瞬間映入他的眼簾,一株株玫瑰肆無忌憚的伸著帶著尖刺的觸手相互纏繞成一團。
這裡曾經是他心靈的慰藉,尼兒的母妃病重他都不曾離開,可是宇薇的到來改變了他的生活,他開始盼著這個女孩的到來,與她談笑,與她一起在這片花圃中勞作,當宇薇告訴他對所愛之人的感情時,他也曾經試過成全她和星離將軍的姻緣,直到有一天知道了她真實的身份。
他走到泉水旁邊的石臺上坐下,這就是他常坐的地方,他拿起放在石臺上的那個翡翠玉杯,每次宇薇用這個杯子喝水時,她都會撒嬌的靠在他的肩上,宛如一對無所不談的父女。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的玫瑰花圃嗎,您這個玫瑰花圃有多長時間沒有剪枝了?”宇薇清亮的質問聲徘徊在他的耳邊,他勾起唇角笑了笑,如果宇薇還在,會不會還這樣質問他?
他站起身,拿起大剪刀向玫瑰花叢走去,玫瑰花枝一簇簇的落了下來,他俯身把剪下來的花枝攏到一處,一不留神,他的手已經被玫瑰的尖刺扎中,鮮血隨之冒了出來。
“能不能小心點,戴副手套不好嗎?”宇薇帶著關切的指責聲又縈繞在他的耳邊。
他默默的從玫瑰花上撕下一片白色的花瓣,像宇薇那樣小心的擦拭著,他彷彿看見宇薇正皺著眉頭,拿著一片玫瑰花瓣仔細的幫他擦著受傷的手指,白裡泛紅的小臉上散發出青春的氣息。
一陣恍惚,帶血的花瓣從他手中滑落,他下意識的彎腰,一枚鐵玫瑰從口袋裡滑落,他趕緊撿起來,用手輕輕的蹭著粘在它上面的泥土。
“玫瑰花是我們愛情的見證,我要將這個玫瑰花烙在我們女兒的身上!”麗兒出生那晚,費朗斯敏手舉著一個通紅的鐵玫瑰將它按在了女兒嬌嫩的面板上,女兒一陣大哭過後,她的肩膀上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玫瑰印痕。
他的心中一痛,費朗斯敏最喜歡的就是玫瑰,曾經何時,她將他們的小院裡種滿了玫瑰,待費朗斯敏被父親送回北國後,他又回到了他們曾經海誓山盟的玫瑰小院,在那裡找到了那枚被費朗斯敏丟棄的鐵玫瑰。
他能感受到費朗斯敏當時的絕望,一個失去女兒和丈夫的絕望,他躺在費朗斯敏曾經躺過的地方悲痛欲絕,可這就是他們今生的宿命,以後還會成為獨霸一方的死敵。
“父王!”一身白衣的大世子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個滿臉驚恐的女孩。
“拜見王上!”女孩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爾多王的面前,渾身不停的顫抖著,她剛剛出來給郡主殿下折花時就被一個黑衣人抓住,迷迷糊糊就被帶到了這裡。
“你是紫燻?”爾多王看也沒看,依舊自顧自忙著。
“回王上,女婢正是紫燻!”刺耳的咔嚓聲刺激著紫燻本就狂跳不已的心臟,她只覺呼吸困難,一張小臉憋的通紅。
“郡主前幾日去哪了,你可知道?”爾多王頭也不抬的問。
“回王上,郡主殿下去了西太平洋海底遊玩!”紫燻看著王上漫不經心的模樣,渾身微微顫抖著。
“你也去了?”爾多王一腳將剪落的玫瑰花枝踢到一邊。
“回王上,郡主殿下走得急,因此沒有通知女婢跟隨!”紫燻戰戰兢兢的看著爾多王腳下的幾朵玫瑰,剛剛嬌豔無比的玫瑰在他的手中被任意擺佈,變得殘破不堪。
“走的急?”爾多王轉過身,目光炯炯的看著紫燻,星離將軍在宇薇出事後就匆匆離去,郡主也隨之消失,
“是!”紫燻使勁的點了點頭,那日她已經服侍郡主殿下上了床,她是看著郡主殿下入睡後才離開的,可沒想到等天亮卻失去了郡主的蹤跡,她四處尋找,碰上了付翰江才知道星離將軍已經帶著郡主殿下去西太平洋遊玩去了,說是為了要給郡主殿下一個驚喜。
“難道郡主是被臨時帶走的?”爾多王的臉上佈滿了疑慮。
“回王上,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