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和那個青年男子趕到病人家裡時,天已經黑了。
他記得雪地車停在了一座甚為精美的庭院門前,只是庭院裡面的燈光比較昏暗,他也只能緊隨著這個青年男子,沿著院裡漆黑的小路快速的向裡面走。
當他跟著這個青年男子走到一間較為隱蔽的房間時,青年男子在房門前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隨後那扇緊閉的房門便緊跟著開啟了。
他在青年男子的示意下悄悄的走了進去。
他剛剛走進去,一個滿臉悲痛的中年男子就上來拉住他的手說:“神醫,您終於來了,快去看看小女吧!她就快挺不住了。”
他跟著這個中年男子走進了臥房,一個臉色泛黑的女人正痛苦的躺在床榻上。
他趕緊上前為這個女人把脈,原來她中的是雪峰下的千年毒蠍之毒,此毒不僅毒性大,而且發作起來如萬千毒蠍啃噬,中此毒者大都會因無法忍受這種痛楚而自殘身亡,好在這種毒雖然難解,但並非無解,他也早在多年以前便已研製出了此種毒的解藥。
正當他轉身去取解藥的時候,中毒的那個女人掙扎著對他說:“神醫且慢!我知道您一定有解毒之法,但是我中的毒卻是不能解的。”
“為何?”他當時聽到那個女人的話嚇了一跳。
“因為我只能死,如果我不死就會有更多的人死。”那個女人艱難的說。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叫我前來?”他實在是聽糊塗了。
“那是因為祖上曾救過尊師一條性命,所以我這次請您前來,也是想讓您去救一個人!”那個女人停下來緩了一口氣。
還未等他答話,那個女人就緊接著說:“我想讓您救的就是我族的駙馬。”
“駙馬?”他更加的糊塗了。
“我這次去了,他必定傷心欲絕,他本就身有固疾,最忌悲傷!如果他跟著我去了,那我就枉送了這條性命了!”說完將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中。
並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切安排妥當了,那個女人才讓她的父親將他又送了出去。
白衣男子說到這裡臉上浮現出一片悲慼之色。
他雖然一直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活著,但是救死扶傷卻是他醫者的職責,放著可救之人而不能救,對一個醫者來講是一種不可言訴的打擊。
他麻木的被那個青年男子依原路送回,然後就渾渾噩噩的坐在客廳裡,看著外面的大雪一夜未眠。
天一亮他就派人出去打聽,打聽有哪家的小姐或者夫人染病離世了。
等到中午時分,派出去的人才趕回來跟他彙報,說是文苑大人家的千金於今天早晨突然病逝了。
因為小姐得的是傳染病,所以文苑府早早的便抬出去安葬了,只是奇怪的是,這位小姐病逝後,文苑大人親自送了一個太醫模樣的人出來,這個人離開文苑府便匆匆的向王府趕去了。
他聽完便回到屋把師父和他自己這些年撰寫的藥方封存了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一個自己最不想踏入的旋渦,但是為了師父的遺願他沒有選擇。
“你是為了駙馬才進入的王府?”黑衣男子輕聲問。
白衣男子默默的點了點頭。
時隔不久,王府裡就傳出了駙馬病重的訊息,於是他便應徵進了王府。
那個文小姐說的不錯,駙馬已然有了必死之心,神仙來了也是枉然。
他趁著別人不注意,偷偷的將文小姐臨終前寫的那封信交給了駙馬,沒想到駙馬看完便昏死了過去。
他撿起掉在床下的信,只見上面寫道:“見字如面,當君見到我的信時,我已經含笑而去了,請原諒我的自私,因為沒有你的日子我實在無法自處,你給了我十五年的疼愛和溫存,我卻將所有的苦難都留給了你,讓你留下,去保護我們的家人是我唯一的選擇,好好的活下去!我會在天上微笑的等著你,等著你完成使命的那一天!”
白衣男子幽幽的喘了口氣長氣。
文小姐的遺言雖然讓駙馬一時活了下來,但是留在駙馬心中的愧疚與痛苦卻一日重似一日。
他日夜不停地在駙馬床前守候,駙馬也終於向他敞開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