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我們生來的使命。”睡夢中,父親的言語又一次響起,這些話,在花木蘭年幼之時便經常向她提起,而在她成長懂事之後,卻再也沒有提過。
“巡守者,就是奉獻者。我們生來,就是要奉獻自己的一切,給需要我們守護的人們。不要提公平抑或是不公平,我們生在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如此而存在。”
“這是要做大俠嗎?”年幼的花木蘭眨了眨眼睛,好奇道。
“當然不是,我們從不為出名。”花老將軍的笑容更多的是為自己而自豪。
“因為真正偉大的是那些籍籍無名,卻甘願為名將名臣做牛做馬,犧牲自己去成就他人功名的人。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保家衛國。他們愛的,是天下人。這樣的人,為之巡守者。我們花家,向來只做巡守者,帶領大家完成使命的巡守者。”
花木蘭從小便在此等薰陶之下成長,今日終將真正前往戰場,這一夢再次將她帶回了過去年幼初次學習人生道理的時光。
“爹,放心吧,木蘭永生不忘。”花木蘭在睡夢中答道。
次日,軍隊繼續向北地邊關進發。
“將軍,您為何愁眉不展?”焦仲卿看著程咬金不再像之前那樣每日齜牙咧嘴嘻嘻哈哈,而是整日一個表情,總是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心事,實在忍不住才發問。
“沒事,我只是有些自責而已。”程咬金不住地敲自己的腦袋,道:“我早就覺得安祿山這廝有很大的問題,但是卻沒有提示老李他們,沒想到我這麼一走,安祿山就出事了。唉······雖然大軍進軍及時,但是潼關以北的城池和百姓幾乎是完了。這······這都是我的過失啊。”說著,他突然掩面而泣。
“哎······哎將軍。”焦仲卿尷尬起來,有些不知所措。花木蘭看著不少將士看著流淚的程咬金都暗暗發笑,自己卻很是理解:“真正為國為民的人,性情不都是如此的嗎?”
又行軍了十多天,大軍便到達了邊疆潼關南部的兵營。一旦潼關有失,其他的守軍將會據守此處,不給叛軍繼續南下肆虐的機會。
程咬金帶著參與戰鬥的三百多青年戰士則直接前往了潼關,他們如今都已簽署了參戰協議,如今的他們,將不再僅僅是之前的競賽戰士,還是保家衛國守衛邊疆的將領。
“潼關乃是如今守衛北地最重要的關卡。”程咬金指了指面前被大雪覆蓋住的潼關城牆,繼續道:“你們此次的任務,就是協助潼關守軍一起守住這裡。不論是進還是退,都和守軍一起即可。至於我······”
“將軍,您不和我們一起嗎?”幾個戰士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當然也想。”程咬金撓了撓頭道:“但是女帝召集我們一幫將領回之前的陣地議事,我去去便回。在此之前,你們就先聽從高將軍的即可。”
“高將軍?”正當眾人疑惑的時候,高仙芝適時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拍了拍胸脯道:“我就是潼關守將高仙芝。各位年輕人,新的戰士們,歡迎你們來到潼關!”說罷,他一揚手,只見潼關高聳的城牆之上,斗然立起一個碩大的“高”字軍旗。
“這個高仙芝······似乎對程將軍不怎麼感冒嘛。”劉蘭芝和花木蘭正在火堆前烤火,以適應這極寒天氣,她心裡奇怪,嘟囔著說了出來。
“他現在才是正牌的潼關守將,地位應當是不比程將軍低的,而且我聽說過他,有名氣也有實力,只是行事手段不為人所讚揚而已。”花木蘭仔細想了想過去父親曾經閒聊過的零碎言語,總結道:“不過總歸來說,有他守著潼關,除非出現什麼大的意外,叛軍是進不來的。”
“那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劉蘭芝不忿道:“就算是換成程將軍守這易守難攻的潼關,安祿山也攻不進來。他哪來的心思這麼傲慢?他名氣根本就不大嘛,我根本就沒聽說過他。”
“不錯,大家都只知道‘北地雙李’。”焦仲卿燒了壺熱酒,提到了火堆旁,也坐了下來道:“不過呢,不論是李靖還是李光弼,都和程將軍一起被叫去了後方陣地。所以現在的潼關,是高仙芝最大,咋們老老實實聽他的便是,不要惹他就行。”
“那他也太瞧不起咋們了吧?”劉蘭芝指了指眾人身後的潼關十餘丈高的正城門道:“咋們好歹也算是正規軍隊,讓我們全部住在這種地方,合適嗎?”據高仙芝所說,因為空間有限,導致他們只能集體住在這裡,同時也有利於他們感受潼關的“寒氣”,幫助守城。
“寒氣?鬼才信這些。”劉蘭芝雖然就坐在火堆旁,卻依舊被凍得瑟瑟發抖,披著一身厚實的棉襖也不濟事。
“我們畢竟是第一次接觸戰場,這樣也有利於咋們適應。畢竟,叛軍如今的住地不也是這樣的嗎?”花木蘭說著,突然起身道:“我似乎領悟到了。”一把脫下肩上蓋著的棉衣,飛奔出去。
“哎······去哪?”焦仲卿和劉蘭芝吃驚的起身,但是花木蘭沒有多做回應,跑入了黑暗的潼關城防內部。焦仲卿正打算追過去詢問,卻被劉蘭芝拉住:“別去了,你哪知道她是去哪?再說了,木蘭可能是領悟到了什麼新的功夫,你去只會騷擾她。”焦仲卿聽了,面露擔憂的看了看花木蘭消失的方向,終究還是選擇坐了下來。劉蘭芝往他身上靠了靠,嘆道:“這可真是苦日子啊,以後······我堅決不要過這樣的生活。”
“放心。”焦仲卿伸手和她相握,道:“我也堅決不過這樣的日子。”
“真的嗎?”劉蘭芝喜悅的問道:“此話當真?”“當然。”焦仲卿微微一笑。劉蘭芝當即靠在了焦仲卿肩膀上,說什麼也不再移動。焦仲卿先是皺了皺眉,時間久了,也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何為靜?何為躁?”花木蘭在城樓之中不住地踱步。此時夜漸漸深了,城樓之中聽不見寒風的呼嘯,顯得頗為寂靜。但人心浮動,戰事使得人人不安,即便是熟睡之人,起內心也是頗為躁動不安。花木蘭深吸口氣,感受著這北地戰場中的一切氣息。
“在寂靜之中浮動的人心,也許就是靜中的躁動吧?那麼輕劍與重劍是否也是從此而聯絡?”花木蘭思考至此,自然的抽出雙劍迎空飛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