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離開天蟻集團總部大樓之際,趙寧轉頭笑著對塔尼亞道:“小丫頭,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望著趙寧明顯是引誘的笑容,塔尼亞小臉上頓時佈滿警惕:“去幹啥?”
趙寧一本正經:“打壞人。”
塔尼亞一臉不可思議,扭頭看了看已經死透的陳文述,又舉目瞧了瞧周圍戰戰兢兢的天蟻集團成員,一副你不要騙我我不是三歲小孩的樣子,“壞人不是都被我們打趴下了嗎?魔鬼城還有壞人?”
趙寧正色道:“壞人是打不完的,難道你周爺爺沒教你?”
塔尼亞怔了怔,這話很有道理且聽著熟悉,像是周樹立會說的話,但仔細回想卻想不起來,“真的還有嗎?”
趙寧保證:“真的有。”
塔尼亞重重點頭,表示自己是一個堅定的抵抗軍戰士,不把壞人全都打垮絕不終止戰鬥:“那我就跟你去!”
帶著塔尼亞離開黎明區,趙寧很快來到東港區,他本打算直接去光影教總部,不曾想一道熟悉的氣機闖入感知,讓他停下腳步。
趙寧在魔鬼城有不少熟悉的人,除了塔尼亞、劉勝男、李興盛這些抵抗軍戰士,還有幾個月來接觸到的一些普通人,但能夠引起他特別注意的不多。
此刻之所以停下腳步,是因為這道氣機正在變得微弱,行將步入生命的盡頭。
身在半空的趙寧將目光投向氣機所在處——那是光影教的一座教壇。他沒怎麼思量,便縱身來到教壇,進了一間地下室,見到了那位曾經見到過的人。
一位變異體。
他野獸般魁梧的身體被鐵鏈綁在石柱上,遍體鱗傷,渾身毛髮因為凝固的鮮血而成梭狀,手臂、腿腳不正常的反向扭曲著,腦袋低垂奄奄一息。
那是黃小巋。
縱然他的模樣已經足夠悽慘,哪怕他的生機所剩不多,但施暴者依然沒有停止用鐵鞭抽打他,彷彿彼此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抽打他,亦或者說正在給他用刑的人,身著金光教神官服飾,只看他動作的有力程度,便知這不是一個普通人,是可以被稱為強者的存在。
“有娘生沒爹教的臭小子,你倒是繼續罵啊?你不是挺能噴糞的嘛,你倒是繼續開口啊?怎麼不動彈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真以為自己成了變異體,就所向無敵可以橫行四方了?”
神官邊打邊罵,滿臉都是痛快之意,痛快中飽含癲狂,“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看看我是什麼身份!敢來這裡壞我的好事,對我出言不遜,你是有幾條命?!”
黃小巋已是很久不曾動彈,沒有反饋神官打得不是很過癮,他停了下來。
“給他打藥,讓他恢復點體力,叫他的神經能夠繼續感受痛苦,死豬一樣不吭聲了算怎麼回事?”神官扭頭吩咐自己的手下。
真要弄死黃小巋根本不需要這麼費事,但神官不願意那麼做,他喜歡掌控別人的性命,看別人在他手下生不如死,那會讓他體會到神靈一般的快樂。
平日裡很少有人觸怒他,且都是普通人,經受不住他的施虐,滿足不了他變態的嗜好,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可以使勁兒折騰的變異體,他不玩夠怎麼能讓對方解脫?
神官盯了黃小巋片刻,卻沒有發現自己的手下有所行動。
他不滿地扭過頭,張嘴就要呵斥,卻忽的愣在那裡。
他看到自己的兩名手下已經跪在地上,無聲無息,腦袋挨著一雙腳,順著那雙腳抬起頭,神官看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這男人哪怕只是平平常常的站著,都有一股令人不禁生出高山仰止之感的氣度,顯然不是什麼尋常存在。而現在,對方卻沒有理會他,只是打量著黃小巋。
神官頓感不妙,心生警惕。
能夠在他沒有任何感覺的情況下,讓他的兩名手下悄無聲息跪下,這份實力超過他太多,看對方的姿態,明顯是沒把他放在眼裡,也可能對他的行為很不滿意。
“尊上蒞臨鄙壇,小人未及遠迎,實在是太不應該,萬望恕罪。”神官立馬收斂姿態躬身行禮,他覺得這應該是教派中某位他沒見過的大人物——這位大人物身後還跟著一名少女模樣的隨從。
“如果我記得沒錯,黃小巋的母親是你的信徒?”趙寧對黃小巋一家子的情況略有了解。黃小巋為何會出現在教壇,還遭受了這樣的待遇,根結只可能在她母親身上。
而且看樣子,黃小巋母親的遭遇應該相當不好。
神官倏忽一怔,心頭猛地跳了一下。
在他們教派,幫助信徒進行“淨化儀式”是普遍現象,不僅沒有違背教義規矩,而且還是一種正經八百的儀式。
對神官這樣的存在來說,“淨化儀式”就是一份大家心照不宣的福利。畢竟,神教若是沒有種種好處,是吸引不了真正有實力的人加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