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
“這裡的平民百姓,你們一個都不能動。”
“你要帶他們走?”
趙七月不說話了,只是看著劉柏禪。
“這些人跟我們劉氏大有關係,你必須說清楚。”劉柏禪沉聲道。
“我如果說清楚了,你就沒面子了。”趙七月是個很會為他人著想的善良孩子。
劉柏禪半步不退,“你果真要帶他們走?”
趙七月淡淡反問:“你攔得住嗎?”
劉柏禪面色一窘。
他的確攔不住。
看了扈紅練一眼,劉柏禪怒氣更濃,他沒有打算後退,因為他不能退,劉氏不能退。凝神靜氣,他再度看向趙七月,“這般說來,他們這些人,果真是受了趙氏驅使?”
趙七月不鹹不淡道:“是又如何?”
劉柏禪冷笑一聲,“之前你們行動百般遮掩,生怕暴露了行蹤,為何此時忽然大張旗鼓出動?就算讓你們把人帶走,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劉氏不會有所防備?”
趙七月:“劉氏不會有防備。”
“什麼意思?”
“你們這裡的所有人,都無法離開新鄉鎮!”
“你要跟我們動手?”
“如果你們乖乖呆在新鄉鎮不動,我可以讓你們暫時活命!”
“趙七月,你也太囂張了!”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趙七月依然不動聲色,“你如果足夠聰明,就應該知道,我既然來了,就意味著這件事已經就不需要再隱蔽行動。時機已經到了,戰鬥已經開始,你還沒察覺到嗎?現在,是分勝負、決生死的時候了,你還沒懂嗎?”
聞聽此言,劉柏禪忽然心跳加速,臉色泛白。
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降臨到他頭上的危險,遠比他之前預料的要大!趙氏不僅是要對付劉氏,已經開始對付劉氏,而且是畢其功於一役!
新鄉鎮的這些礦難遇難者家屬,就是趙氏置劉氏於死地的最後一個重要砝碼!
可笑的是,在此之前,劉氏對此一無所知、毫無察覺,舉族上下,都沒有想到局勢已經到了這個份上!
劉氏族人早兩天就察覺到了有人在新鄉鎮暗中活動,跟礦難遇難者家屬接觸,並將這個情況上報給了家族,劉牧之也立馬派了他帶著好幾名元神境高手來處理問題。原以為加上劉氏在新鄉鎮的人手,怎麼都夠控制局面了,卻沒想到,趙七月帶來的人這麼多,幾乎是趙氏在燕平城的所有高手!
說到底,劉氏只是派了處理礦場問題的人手來,而趙氏卻出動了要跟劉氏決勝負、定生死的力量!雙方對新鄉鎮問題緊要性的判斷,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這是導致雙方投入力量有巨大差別的根本原因!
“劉柏禪,當劉牧之在都尉府,跟我祖父下戰書,說劉氏要跟趙氏開戰的時候,你們就應該知道,兩家已經上了戰場。”
趙七月俯瞰著劉柏禪,話音裡沒有絲毫感情色彩,有的只是冰冷的敵意與殺氣,就像兩軍陣前的將軍一樣,“你們是門第,可能不瞭解將門的行事風格。對我們而言,大戰一旦開始,就會集中全力奮然出擊,絕對不會拖拖拉拉跟你們磨嘴皮子。現在,我最後問你一遍,你退是不退?”
劉柏禪張了張嘴,只覺得滿嘴苦澀、憤怒,卻找不到地方發洩、訴說。
劉氏剛剛折了白衣會,因之引發的一系列家族內部利益問題,才堪堪解決完畢。事實上,劉氏已經準備向趙氏動手了,樞密院、五軍都督府之謀,馬上就要發動!只是沒想到,劉氏在解決白衣會殘留問題,佈置樞密院事宜的時候,趙氏已經雷霆完成了諸多動作,並且走到了最後一步!
劉柏禪咬牙道:“這些礦難遇難者家屬,已經背叛了你們的人,如今他們只能跟我們一條路走到黑,他們不會選擇也沒法選擇,再跟你們一起行動!你休想靠他們,藉著礦場的由頭,來給劉氏找麻煩!”
趙七月嘴角微微扯了扯,這就算是笑過了,“不需要他們選擇,我來替他們做主。你控制他們,無非是靠威脅和收買,現在我的力量是你的三倍,我也能給他們三倍的銀子。你說,咱們同為世家大族,在新鄉鎮也同樣有影響力,他們有什麼理由不跟我走?他們敢不跟我走?!”
劉柏禪喉嚨上下動了動,面如土色,一時說不出話來。趙七月一句“他們敢不跟我走?”讓他再清楚不過的體會到了,這位趙氏嫡長女堅定而霸道的意志。
“事已至此,唯有一戰而已!不求能勝,只要有人突出重圍,將這裡的事回報,家主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必然聯合徐相動用文官集團的力量,透過京兆府、藍田縣衙,來控制這裡的局勢!只要這些礦難遇難者家屬,不能立刻去京城,事情就有迴旋餘地!”
念及於此,劉柏禪不再猶豫,大吼一聲,招呼所有劉氏修行者動手,自己就朝趙七月攻了過去!
他還在半途,趙七月手中的開山巨斧,已經先一步向他斬下,勢若泰山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