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波進門的,是一群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
為首者腰繫綴滿寶石的玉帶、腳踩鹿皮六合靴,面色倨傲,看誰都是俯視的目光,好似自己就是人間太歲神,此刻滿面怒容,拿摺扇指著被圍毆的狼狽文士。
“混賬東西,卑賤的庶民,中了進士有了官身,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敢在本公子面前拿捏姿態,不識抬舉,給我往死裡打!”
話說完,瞥見趙寧等人,倨傲公子微微一怔,旋即面色便陰沉下來,好似瞧見了生死仇敵,掃了一眼屋中杯盤狼藉的亂象,頓時嘴角一揚充滿譏諷。
他輕蔑道:“又是你們這三隻阿貓阿狗。燕平城這麼大,沒別的地兒給你們撿垃圾了嗎?本公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要被你們髒了眼,真是晦氣!”
他身後站著一個矮個子紈絝,看到趙寧就像見了猴子,指著對方用誇張的語氣道:“趙公子,別來無恙啊?聽說你最愛的女人,拋棄了你這個堂堂趙氏家主繼承人,就為跟正規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私奔?
“哈哈哈,你是不是不能滿足她?是不是小兄弟不行?不然這事還真沒法解釋啊!”
趙寧聞言,眼中寒芒一閃。
率先開口的傢伙名叫徐知遠,是當朝宰相徐明朗的嫡子,也是門第俊彥裡面的頭面人物,矮個子是參知政事劉牧之的嫡子,名叫劉新誠。
他們跟將門子弟向來不和睦,雙方在燕平街頭沒少爭風吃醋、群起鬥毆。
尤其趙寧、魏無羨、陳安之三兄弟,乃是紈絝圈子裡出了名的狠人,這兩年來打遍四方罕逢敵手,卻跟徐知遠、劉新誠等人勢均力敵。
隨著朝堂上文武之爭愈演愈烈,這股風潮也蔓延到了紈絝群體,所以雙方每回碰面,彼此都不會有好臉色,互相誰看誰都不順眼,沒少起衝突。
“聽說趙公子被那對痴情男女當街刺殺,差些一命嗚呼,這可真是奇聞怪談吶!趙公子啊趙公子,沒了心愛的女人,只能來青樓尋歡了?你還真是可憐......”
徐知遠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剛起,就看到一個酒壺呼的一下飛了過來,連忙拿扇子將酒壺撥開,卻被灑出的酒水潑了一臉,不等他發怒,陳安之偌大的拳頭已經到了他鼻前!
“直娘賊,敢在你陳祖父面前滿嘴噴糞,今日我就替你爹好生管教你!”
陳安之火爆性子上來,哪裡會容得了徐知遠大呼小叫,一拳砸在對方鼻樑上,給對方的鼻血轟了出來。
“陳安之你個混蛋,究竟是勳貴的狗還是門第的人?”
徐知遠被酒水撒進了眼睛,疏於防備,讓陳安之奔襲得手,只能捂著飆血的鼻子後退,痠疼讓他的眼淚都要流出來,氣得跳腳大罵,招呼身後的人一起上。
“乖孫子,我是你祖父!”陳安之欺身而進。
眼看陳安之又一次率先動手了,趙寧和魏無羨自然不會坐著,一起從食案後蹦了出來加入戰團。
他倆之所以會跟陳安之這個文人門第家的俊彥,混在一起,起初就是看中了對方一言不合就揮拳揍人的狠勁,而且戰鬥風格強悍,比將門虎子還要將門虎子,很對自身胃口。
趙寧拖著食案,衝出兩步,輪圓了狠狠砸向劉新誠的額頭。
劉新誠也是御氣境初期,之前跟趙寧沒少交手,雙方實力在伯仲之間,這下也是主動衝過來,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跟趙寧鬥個不相上下,孰料剛一動身,施展“鏡水步”的趙寧身形一閃,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人就到了面前。
劉新誠大驚,怎麼都沒想到趙寧會這麼快,但他也不是棒槌,哪裡會用腦袋接食案,連忙低頭矮身弓背。
躲得了腦袋躲不了身子,趙寧手中的食案,在他脊背上嘭的一聲四分五裂,劉新誠悶哼一聲,重重撲倒在地。
不等他爬起,又被魏無羨一屁股坐在背上,這下他肋骨都斷了兩根,疼痛難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一時再也爬不起來。
大家修為實力都差不多,沒一個超過御氣境初期的,在不動用符兵的情況下,也不怕把房子拆了。
陳安之最先出動,雖然給了徐知遠鼻樑結實一拳,但隨後就被兩個公子哥圍攻,再也沒能摸到徐知遠一下。
陳安之身上很快就捱了不少拳腳,但他根本就不做防禦,別人給他一拳,他已經會還人家一腳,肚子上被人給了一肘,他就會揪住對方的耳朵,拿額頭去撞人家的鼻子。
打得非常血腥,雖然吃虧不少,但勝在氣勢兇猛。
就在陳安之腰眼上捱了一踹,要被人用花瓶砸在腦門上的時候,趙寧衝了過來,一把將他釀蹌的身體扶正,順勢一記肩撞,將那個舉花瓶的紈絝撞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