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重陽封印了飛昇臺,李驚鴻就沒有再刻意打坐修煉。
最近幾天,他經常去青梅峰找皇甫爻切磋拳法。
皇甫爻與其他兩位皇子不同,走的是武夫的路子,對於拳法有許多獨到的見解。
兩人境界相差不大,切磋完幾場拳法,各自皆有收穫。
“李宗主,你這拳法有點霸道啊,簡直就是拳拳到肉,若不是我體魄天生強橫,早就被你打趴下了。”
皇甫爻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擦擦腦門兒上的汗,朝李驚鴻說道。
李驚鴻鬆開拳頭,身上那道無與匹敵的拳意隨之消散。
這道拳意是他在斷崖峰瀑布練拳時,偶然悟出來的,算是意外之喜。
只是他並不知道,如果不是黃雀往瀑布中新增靈氣和水運,就算他在瀑布下面打十年拳,都未必領悟出拳意。
李驚鴻盤腿坐在皇甫爻身邊,笑著說道:“你的拳法也不賴,不知道可有什麼來頭?”
皇甫爻嘆了口氣,回道:“嗨,我的拳法能有啥來頭,不過是周仞那個老和尚隨便教了我幾招而已。”
這時,旁邊有個聲音說道:“太子殿下,您剛才用的是金剛羅漢拳,乃是佛門最正統的拳法之一。”
慧光和尚身為皇甫爻的護道人,生怕他跟李驚鴻切磋的時候出現意外,所以剛才兩人切磋拳法的時候,他一直都站在旁邊,絲毫不敢大意。
“周仞老和尚,我正在跟李宗主聊天呢,你一個外人插什麼嘴,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
皇甫爻撇撇嘴,一臉不高興地說道。
慧光和尚早就習慣了太子殿下的脾氣,雙手合十,回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那貧僧就先行告辭了,太子殿下注意休息,切莫傷到了筋骨。”
皇甫爻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少跟我羅裡吧嗦的,趕緊滾蛋。”
“阿彌陀佛。”
慧光和尚朝李驚鴻躬身唸了一聲佛號,轉身去了別處。
李驚鴻苦笑一聲,說道:“皇甫兄,慧光和尚好歹也是你的護道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不能對他脾氣好點嗎?”
“嗨,李宗主,這可真不能怪我脾氣壞。其實吧,我以前脾氣超好的,對任何人都面露微笑,彬彬有禮,就算宮裡的下人做錯事,我也從未責罵過他們。可自從我前兩年進了靈泉寺,天天聽周仞那個老和尚唸經,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脾氣也跟著一天比一天差了起來。要是我能打得過周仞那個老和尚,早就揍得他連親媽都不認識了。”
皇甫爻一臉無奈地說道:“李宗主,如果換成是你,天天聽別人在跟前唸經,肯定也會被逼成我這樣的。”
李驚鴻苦笑道:“呃,原來是這樣,真是難為皇甫兄了啊。”
皇甫爻嘆了一口氣,回道:“沒辦法,誰讓我是太子呢,有些事情本就是身不由己。我倒是挺羨慕李宗主的,一個人擁有整座鎮龍山,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簡直比神仙還要逍遙自在。”
聽見他這麼說,李驚鴻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師父化虹飛昇之前,把屠神宗宗主的位置傳給他,其實就是將拯救天下蒼生的重擔交給了他。
當時李驚鴻什麼都不知道,稀裡糊塗就著了師父的道。
如果他早知道,長城以北有數以千萬的蠻荒妖族,正在對這裡虎視眈眈,哪怕被師父打斷三條腿,都不會攬下這個爛攤子。
如今他繼承了屠神宗的宗主之位,同時也繫結了那個坑爹的宗門系統,算是徹底把這條小命綁在了鎮龍山。
就算他撂挑子走人,只要蠻荒妖族破壞掉屠神宗的護山大陣,他一樣會死翹翹。
想到這些,李驚鴻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回道:“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皇甫兄羨慕我,可我又何嘗不羨慕皇甫兄呢。”
皇甫爻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看來周仞那個老和尚有一句話說的確實沒錯,眾生皆苦啊。”
“眾生皆苦……”李驚鴻輕聲唸叨著這幾個字,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