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焱打量著對面那個青衣儒衫的男子,見他腰間挎了一把道家桃木劍,與身上儒衫似乎格格不入,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你就是重陽?”他問道。
“正是爺爺。”
不愧是李驚鴻的小師兄,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孫焱並未惱怒。
他望著重陽手中那把來歷似乎不一般的木劍,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明明身穿儒門衣袍,卻又為何佩戴道家桃木劍?”
重陽有些哭笑不得:“誰規定身上穿儒袍,就不能佩戴桃木劍啦?”
“難道穿上儒袍,就一定是儒生?佩戴桃木劍,就一定是道士?”
孫焱有點犯迷糊了,厚著臉皮繼續問道:“那你是儒生還是道士?”
重陽聳聳肩,一臉無奈地說道:“抱歉,我既不是儒生,也不是道士。天大地大,人人皆自由,何必被門戶所束縛?就算我是屠神宗的弟子,師父也從未讓我天天把屠神宗掛在嘴邊,放在心上,只要想下山了隨時可以下山。現在我在外面瘋夠了,想回宗門歇一歇,於是就回來了,卻剛好看見你這隻老王八欺負我家二狗子。”
重陽眉毛一挑,冷聲問道:“怎麼著,覺得屠神宗的人都好欺負,是嗎?”
孫焱似乎有些不解,陳太白不是號稱儒門最強劍仙嗎,怎麼卻有這麼一個渾不吝的徒弟?
只是他並不知道,早在幾百年前,陳太白就已經跟儒門劃清了界限。
而且儒門學宮也已經將陳太白的名字移出了聖人之列。
這是儒門的家務事,外面極少有人知道的如此清楚。
孫焱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
儒生也好,道士也罷,在我輩武夫面前皆是土雞瓦狗!
只見他攥緊拳頭,冷聲笑道:“重陽,你不過只是個金丹境的劍修,比我低了一境,想為同門師弟出頭,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吧。”
重陽淡淡回應一聲:“哦。”
接著,他扭過頭,對李驚鴻說道:“二狗子,借師父的劍用一下。”
李驚鴻用盡渾身力氣,將手中太白仙劍拋向小師兄。
只見仙劍在半空裡劃出一道弧線,穩穩落在重陽手中。
孫焱,還有不遠處正在打坐療傷的韓東昇,都目光炙熱地看著那把仙劍。
兩者都想得到這把仙劍,只不過前者是想把仙劍作為破境的鋪路石,而後者卻是想憑此劍成為當之無愧的大劍仙。
重陽低頭打量著手中仙劍,有些惋惜地說道:“劍是好劍,只是沒了魂魄。”
就連李驚鴻都不知道,師父陳太白為了確保護山大陣萬無一失,將劍靈從仙劍中剝離出來,當做了大陣的核心。
而那一縷上古劍意,正是劍靈的混沌狀態。
重陽右手持劍,左手併攏雙指,在劍身上抹過。
剎那間,太白仙劍響起一陣龍吟般的顫鳴,一股磅礴劍氣籠罩在劍身上,猶如純白蠶繭。
重陽看著手中注入自身靈氣的仙劍,心中感慨萬分。
以前他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時候,一直想偷偷摸摸拿師父的佩劍去後山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