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媽媽似乎早就料到餘嬤嬤會來保顧麗娘,只見她不緊不慢的把包袱裡被壓在最底下的東西翻了出來,悄悄的掩在袖裡給餘嬤嬤瞧了一眼,隨後才一臉得意的說道:“若這顧夫人只偷了首飾珠寶等尋常物件兒,夫人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她,可她偏偏不知輕重的偷了三姑娘的貼身物件兒……”
“這物件兒要真讓她拿出去典當、在外頭流傳起來,以後我們府上的姑娘還有什麼臉面見人?!我們姑娘今後還如何同人議親?!她既不知羞恥的偷了三姑娘的東西,想敗壞我們岑家的聲譽,那夫人就算拼著事後被太夫人責罰,為了岑家的聲譽、眼下也一定要將她送官嚴懲!”
顧箏直到此時才知道那包袱裡竟還有岑家三姑娘的小衣,也意識到多了那件小衣、事情立刻就嚴重了不少!
這養在深閨大院裡的高門貴女,別說是貼身穿的小衣了,哪怕只是親手做的香囊荷包等物件不小心流傳了出去,都會生出不少流言蜚語來!甚至還有可能被有心人拿去當私通的信物,徹底敗壞姑娘家的閨譽!
不過顧箏再細細的一琢磨此事,馬上就意識到這包袱裡的東西真不可能是顧麗娘偷的———顧麗娘不過在岑府裡小住了三五日,且還經常鑽狗洞溜出去賭錢,根本就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去摸清楚岑家各房人的住處,並尋到空子潛進去偷了三姑娘的小衣出來!
再說了,這些小衣肯定是三姑娘屋裡最得力的大丫鬟管著的,哪是顧麗娘想偷就能偷走的?
看來這是有人藉著顧麗娘愛貪小便宜、且有順手牽羊的毛病,專門設了這個局來栽贓陷害她。此人設局的目的,應該是想趁著太夫人歸家前、把她們母子趕出岑府!
看來她們母子什麼都沒做就礙了某些人的眼、擋了人家的路……
顧箏想到的餘嬤嬤自然也都想到了,只見餘嬤嬤一臉淡定的詢問道:“陳媽媽,既然夫人要你拿人,那你總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出來吧?你們先鬆開顧夫人,把事情說清楚再做定奪。”
“說就說!”
陳媽媽努著嘴掃了餘嬤嬤一眼,最終還是示意那幾個婆子先鬆手,隨後不情不願的說道:“昨天夜裡有賊潛進姑娘們住的瑞香園,偷走三姑娘屋裡的一些珠寶首飾並荷包香囊等物。三姑娘屋裡的丫鬟早起發現後,三姑娘便擬寫了屋裡丟的東西去找夫人做主,夫人便把看守瑞香園的婆子叫來問話……”
“婆子說昨夜隱隱約約的看到了顧夫人的身影,見她懷裡揣著個包袱、腳步匆忙的往……夫人便讓我帶人前來聽泉院搜查,一搜就搜到了這個包袱,裡頭裝的全是三姑娘屋裡丟的東西,可謂是人贓俱獲!”
陳媽媽說完後見餘嬤嬤一言不發的皺著眉頭,以為餘嬤嬤說不出反駁她的話來,當下便又多了幾分得意:“聽說顧夫人沒來咱們府上前就有不少前科,眼下查出她偷了我們府上的東西,倒也沒什麼可稀奇的,只不過是應了那句老話———狗改不了吃屎!”
“我呸!狗屁不通!”
顧麗娘早就被冤枉得堵了一口惡氣,眼下一見陳媽媽竟然罵她是狗,當下就衝到陳媽媽面前、不客氣的扇了陳媽媽兩巴掌,扇完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譏道:“老虔婆,你嘴巴給老孃放乾淨點!老孃剛剛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那包東西不是我偷的,是我在園子裡揀到的!”
倒是顧箏依舊一臉鎮定、絲毫不受這件突發事件的影響,並且她很快就笑眯眯的看了陳媽媽一眼,冷不丁的問道:“陳媽媽,你剛剛說三姑娘屋的東西是昨天夜裡丟的?”
陳媽媽不耐煩的答道:“沒錯。”
顧箏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盛:“也就是說你口中的賊是昨夜潛進去瑞香園行竊的?且你已經可以肯定此事一定是內賊所為?”
陳媽媽顯然更加瞧不起顧箏這個小姑娘,只見她除了滿臉不耐煩外、下巴也往上抬了抬:“廢話!若不是內賊,誰有本事大半夜的潛進我們定南伯府做出這樣的事來?你當我們外院的護院全都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