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廢話陳軍懶得多說,他把河沙用袋子裝起來紮緊,教他倆如何練習劈掌。
劈了掌收功後,又如何在手掌上塗抹跌打損傷藥,消腫化瘀。
“軍哥,你剛才拳擊那小樹,撲過去的速度太快了,腳都好像沒有沾地。”
搞體育的就是搞體育的,徐榮飛的觀察細緻入微,是塊學武的料。
“輕功知道嗎?這東西學會了,爬山越嶺,如履平地,躥房越脊,也不在話下。”
“知道,知道。電視裡就有,飛簷走壁,身輕如燕呀!軍哥,你就說怎麼練吧。”
陳軍在地上挖了一個淺淺的坑,讓他倆腿上綁著小沙袋往上跳。
“記住,坑的深度以後依次疊加,沙袋的重量也要逐漸加大。這東西,至少要練三年才行。”
一聽至少要練三年才見成效,這兩個慫貨就驚叫著跳了起來。
三年啊,讀了十多年的書,貌似剛解脫出來,又要給自己戴上一副枷鎖,也難怪他倆會有這種反應了。
不練就不練吧。強身健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沒必要強求。
何況,一個鐵砂拳,就夠他們練一輩子了。多了,反而是濫竽充數,嚼不爛。
“軍哥,剛才你抓樹皮的功夫不錯,能教教我們嗎?”
說起鷹爪功,這功夫確實可以速成。但要達到登堂入室的地步,那就非常難了。
陳軍把樹樁埋在地裡露出半截,五指微屈,抓住樹樁用力往外扯,讓他倆觀摩練習。
“練習鷹爪功,還可以雙手十指,抓著裝有水或沙土的罐子,每天堅持鍛鍊。”
自古練武的人,都不會私自外傳功夫的。作為兄弟,陳軍能教給他倆這麼多,已經非常不錯,算是破例了。
至於他倆到底能夠學到多少,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社會上環境複雜,人心難測。走出校園後,就要面對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的規則。
陳軍對自己的人生和未來都沒有信心,又能要求他倆什麼?
只能秉著藝多不壓身的態度,給他倆增加一點生存的能力罷了,哪怕就是強身健體也行。
要來的遲早要來。
當成績公佈的剎那,陳軍還是有種天旋地轉,心沉谷底的感覺,手腳冰涼。
汪勇和徐榮飛,比陳軍敗得還慘。除了外語,竟然還有幾門沒有及格!
“軍哥,”他倆咧嘴朝陳軍一笑,那笑容裡的淒涼和苦澀,只有落榜的人才會懂。
這樣的答卷交出來,真的是有些無顏見江東父老啊!
有人悲哀,就有人高興。
那些上了線的同學,臉上喜慶的笑容,都能感染這片人聲鼎沸喧囂的天空了。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然後在接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點燃幾掛鞭炮。
或許上蒼,感應到了陳軍他們心靈的哭泣。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陳軍注意到,依照汪勇和徐榮飛的成績,如果按藝術專業算的話,全國任何一所大學,他倆都能輕易跨入!
可自己不行。高考的藝術專業就只有音樂、美術、體育。
自己是搞寫作的,即使會武術,那也是上不了檯面,不被國家認可的。
十年寒窗苦讀不容易。復讀一年,他倆還有足夠的資本東山再起,捲土重來!
是到了分手的時候了,陳軍在心裡悄悄打定主意。
那天晚上,他買了花生和瓜子。還買了學生不能抽的煙,不能喝的酒。
然後,三個人像神經病一樣坐在宿舍裡,推杯換盞地碰杯,吞雲吐霧地抽菸,還時不時放開嗓子吼上幾聲。
最後都在淚花晶瑩中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