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衛家後山,燈火通明。
在這四周肅靜的同時,這破落的茅屋裡,氣氛卻顯得那樣的凝重。
衛北風手裡端著一杯茶,時不時用茶蓋泡著茶裡的漂浮物,顯得意興闌珊。
兩旁的椅子上,分別坐著衛一楓和魏東亭。
這是衛家的兩根支柱,所謂的一明一暗。
老中少三代同堂,突然間像這樣的碰頭,在衛家還算是頭一次。
因為,衛東亭是被衛家逐出家門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再回衛家,而現在他出現在衛家的後山,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風險。
衛一楓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衛北風,忽然有些不耐煩的扔下手裡的茶杯。
“端起來。”衛北風頭也不抬的說道:“學會喝茶,才懂得品味人生,品茶之道,貴在心境。”
聽完衛北風的話,衛一楓又嘆了口氣,再次將扔下的茶杯端了起來。
說句實話,他討厭這玩意兒,苦啦吧唧的,還沒咖啡來的好喝,更沒有他最喜愛的紅酒來的舒服。
更重要的是,這一刻,他的心境亂了,因為他被人打了臉,剛剛坐上衛家少家主的位置,辦的第一件大事,居然就被人這樣給扯了後腿。
如果這個扯後腿的人是秦蕭或者別的對手,他還不至於那麼生氣,關鍵這個人是口口聲聲聲稱要支援他的爺爺。
天鴻大學的中層管理抗議,在幾個小時間,被衛北風的幾個電話拆了個乾乾淨淨,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回去了,似乎今天什麼都沒發生,今天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境。
至於他提議要借秦蕭15年前的身世翻案,大做文章時,更是遭到了衛北風瘋狂般的毆打,以至於他現在還有些鼻青臉腫。
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惱羞成怒,甚至撂挑子,原本他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今晚爺爺的邀請,他又不得不來。
放下手裡的茶杯,衛北風抬起頭看向魏東亭:“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衛東亭輕嘆著道:“我已經不是衛家的人了,不能插手衛家的事情。”
“可是你還姓衛。”衛北風虛眯起眼睛說道:“你的名字叫衛東亭。”
衛東亭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茶杯,抬起頭看向對面的衛一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經過商量,乾綱獨斷呢?”
“我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衛一楓一字一句的說道:“過去那種溫水煮青蛙,不溫不火的態勢,根本傷不了對手一根毫毛,反而對方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對我們進行步步的蠶食。”
“好糊塗。”衛東亭指了指衛一楓,沒好氣的道:“我們衛家在燕京屹立數百年,樹大根深,枝繁葉茂,我們輸得起一次,兩次,三次,甚至十次百次,可是他秦蕭卻輸不起。”
“是啊。”衛一楓聳了聳肩,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縱然這次我們輸了,我們也不是輸不起…”
“糊塗。”衛東亭猛的一拍巴掌,站起身喝道:“可是你在拿衛家的王牌家當去堵,天鴻大學是個什麼地方,它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學嗎,這些年來,我們安排在天鴻大學的中層管理,是經過幾年十幾年才熬到現在這個位置,你不僅拿他們的前途去賭,你甚至是拿整個衛家十幾年的佈局去賭。”
直視著衛一楓,衛東亭冷聲道:“你知道一旦賭輸的結果嗎?”
“結果無非是損失幾名中層幹部。”衛一楓一臉桀驁:“我不信他秦蕭在短時間內,可以找到這麼多經驗豐富的中層管理來替代。”
“這就是你最愚蠢的地方。”衛東亭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過去的秦蕭可能是孤軍奮戰,孤家寡人,可是現在的秦蕭背後,不僅有林家和楚家的支援,背後還站著個戰龍呢。”
“他們有沒有這方面的高階教育人才。”衛一楓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他們是沒有。”衛東亭敲擊著桌面,一字一句的說道:“可是天影閣呢,神秘的天影閣,什麼樣的人才挖不到,什麼樣的人才找不到?”
聽完這話,衛一楓不由得眉頭一皺。
天影閣他倒是算漏了,但是誰能知道秦蕭現在是否真的掌握了天影閣,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現在的秦蕭已經強大到空前的地步了。
“我倒是覺得一楓做的沒錯。”突然,茅屋外傳來一個雄渾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屋子裡的三人同時抬起頭。
接著,他們的視線裡,茅屋門被推開,一位人高馬大併發蒼蒼的老者走了進來。
“二叔?”衛一楓一臉震驚的站起身。
“二哥,你回來了?”
衛東亭也站起身,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沒錯,進來的人是衛長弓,他現在全身傷痕累累,破衣爛衫,近乎乞丐,頭髮老長,蓬頭垢面,看起來很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