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還有香皂一大堆,洗衣粉足足有幾箱,那是婚慶洗桌椅板凳用的,至於洗漱用品那是商店常備的東西,店主貪圖便宜一口氣進貨許多,村民也愛便宜常在商店買,儲存太多不足為奇。
李寇回頭等片刻時間,朱文神清氣爽來敲門。
李寇一看,果然要洗乾淨了人才是人,遂笑道:“分明是個三四十歲的人,教人看來怕不有五十歲。”
朱文一愣不由赧然道:“我才是個吃三十歲飯的人哩。”
李寇道:“往後吃好些,經常拾掇也便不由人疑惑三四十歲了——只你與我去吃飯?”
朱文道:“她們都吃過了。”
但他有些話要與李寇說。
他問李寇:“大郎不知琉璃盞之貴重嗎?”
李寇道:“一時無取代的,你用過了還我便是。”
朱文道:“那許多香噴噴的潤膏怕不要用上三五年?”
李寇奇道:“你莫非幹指頭蘸鹽只用一點?此物不少,只管用,哦,橋墩下我藏了不少,不然數十斤洗……潤膏,早教人搶了。”
朱文只說:“天明尋鋪席,一個小罐子十數文錢,買了替換便是,大郎既要收納流民,只怕十數萬錢是不夠的,兩個琉璃盞,又能換得數十萬錢——大郎不心疼那錢流水似的花出去嗎?”
李寇不說卻問道:“倘若我有百十個琉璃盞可能保價賣出?”
他擔心多了便不值錢了。
朱文笑道:“莫說在全國,就在涇原路,百十個琉璃盞怕也只會漲價,那些有錢有勢的怎麼會不把身價捧上去?”
原來宋代就已經有了炒作?
李寇道:“那錢須落在我手裡。”
朱文笑道:“待安定之後再算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說完話,李寇出門,朱文跟在後頭,他不願與李寇並肩,很是知禮,但也以禮約束著行為,不有過分的親近。
只是他看著李寇手裡提著那一個琉璃杯很是擔憂。
那是李寇拿出引誘無空的那個水杯。
他要做什麼?
李寇倒也未曾打算做什麼,他只是習慣性地吃飯要喝熱水。
只是他到了大堂不由為人矚目。
有三五個人睡眼惺忪卻圍坐在火盆畔吃酒吃肉。
酒是渭州的尋常白酒,若以後世標準也不過二十度。
但那已是不錯的好酒了。
肉是羊肉,此地近西夏多灘羊,渭州本地也有羊,胡風影響頗深,於烤羊一道頗有些歷史。
只是少了孜然辣椒的烤肉,那還能吃嗎?
那幾個看李寇手提琉璃盞,均互相看兩眼而後一齊往那琉璃盞上看去。
坐在主位的那個,看著是個精明的人,他見李寇與朱文直奔飯桌,便笑道:“兩位助折經略的公子拿了賊,那是壯士,灑家華亭縣來的,叫梁登,行大,叫梁大也好——深夜歸來,不如過來吃些酒肉暖和暖和?”
李寇心道你那吃的我可消受不得。
老遠便聞到一股羊肉羶騷,你若拿來我來拾掇那倒還好。
但他並未拒絕那人的套近乎,他們要看琉璃盞,他還要打探周邊的形勢呢。
這可真可謂彼此各取所需,論公道也不外如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