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離開桌子旁的池白瑀聞言,又走了回來,將先前從春桃手裡接過來的小包裹往他面前一推,“這是李公公收拾出來的,裡面有幾件衣服,還有些楚燁錦喜歡吃的東西,上次忘了問你,楚燁錦他現在是在京城,還是在哪裡,為防東西壞掉,我都讓他做成乾的,你幫我轉給他,並告訴他,整個禹王府上上下下都在等著他回來。”
只這麼一瞬間,就連藏在暗處的孫成都感覺到,原先那低氣壓,眨眼間就消失了,無影無蹤的。
韓清陌再開口時,語氣也不復先前那般冰冷,甚至有點激動,“我會的。”
因為他假裝低頭,看向桌子上那個小包裹,所以池白瑀沒有看到,他的眼角噙著水霧。
歷經生死,本以絕望,再體會到這種關心,那種心情,許是隻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
池白瑀雖然沒看到他眼底裡浮起的水霧,但這聲音,她卻是聽出來了……
很激動,不過,這種激動被他刻意遏制住了。
池白瑀在心裡納悶,李公公給楚燁錦送包裹,韓清陌激動個什麼勁兒?
或許這倆人的感情真的深厚為彼此歡喜的地步了?
反正她是無法理解的,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請求可能比較為難,她放低了姿態,試探性地小聲問道,“那個,你派走送這個包裹過去的時候,能不能帶我一起過去一下?放心,我可以裝扮成小廝的模樣,不會露餡的。”
那晚,在韓清陌走後,池白瑀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楚燁錦沒死這個訊息給吃透,等到她安靜下來後,經再三思考,她還是覺得,如果韓清陌能允許,她還是得儘快和楚燁錦見一面比較好。
見了面,有個初淺的瞭解,對以後該何去何從,她也心裡也能有個準備。
韓清陌挑挑眉毛,有些意外,上次不是跟她說過了,楚燁錦暫時不方便見人,也不方便現身麼?
上回不是答應得好好的,怎麼又提出這個要求了?
“你是有話,不能讓人傳達?”
他想了想,小丫頭和楚燁錦未曾見過面,不至於有想念一說,所以,大概是有某些話,想對夫君說,卻又羞於讓人傳達?
池白瑀順著他的話一想,那些話,還真是不能讓別人代為傳達,於是點了點頭。
面具之下,韓清陌的臉色,以極快的速度,從烏雲沉沉,到轉陰,再到多雲,再到晴,這速度,若是他摘下面具,若是讓孫成和周大名等人看到,一定會說,那是他們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從未見過的速度,就連當時打贏了南疆那場勝仗,也未曾見主子這般高興過。
可……
他垂眸看著自己毫無血色的雙手,再想到,一天一天在慢慢改變的容顏,終是嘆了口氣,“他現在不方便見你們,如果不方便讓人傳達,你可以寫成信,我讓人一起轉交給他。”
寫信?
池白瑀心想,自己都幾千年沒有寫過信了,連信的格式都不一定記得了,還寫什麼信啊。
“那就算了,只是,你能不能跟我透露一聲,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有個大概的日期,也好。
池白瑀退而求其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