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不知道是蕭乾同慶陽伯說了什麼,反正寧香發現蔣悅悅的狀況比從前好了不少。
主僕二人過了十幾日飢寒交迫的日子,待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慶陽伯的態度突然又好了起來。
後宅一向訊息閉塞,寧香想要外出探查,卻因日日在蔣悅悅眼前,實在不方便動身,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轉眼便是夏日,蔣悅悅的性子磋磨了許多,整個人都懨懨的。
寧香倒還好些,只是自上次蘇景辰同她說完了李氏的事情,就杳無音訊了,府醫也再沒訊息傳來,讓她心慌的很,在這偌大的府中孤立無援。
這樣的日子,一過便是五年。
寧香自樣貌長開了,總會在清晨上妝的時候把自己弄得醜些,以避蔣悅悅的鋒芒。可見前世自己有多蠢,蔣悅悅誇她長得可愛,她就儘可能將自己打扮得更嬌豔些,這才惹了蔣悅悅不快吧。
她這般“自毀容貌”多年,蔣悅悅如今待她倒也多了幾分真心。
寧香想著,若沒記錯,今年新皇就要將蕭王遣出京城了,只是這許多年過去,記憶有些模糊了。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記書中的內容過目不忘,偏偏有些事情她想牢牢記住也記不得。這些年她倒是時常回憶,在府醫那有個小本子,悄悄記著將會發生的事情,大大小小的,也不知有沒有用。
蔣悅悅像是被圈養的牲畜,吃喝不愁,卻因伯爵府這潭渾水成長了不少,學的越發聰明,如今也是京城有名的閨秀,識文懂禮,舞姿卓越,琴技更是名動京城。抓準了人前人後的時刻,兩副皮子切換自如。
慶陽伯如今只能見到蔣悅悅表面的乖巧,對這個外孫女也疼愛了許多。
而寧香不知不覺練就了一身極好的功夫,甚至還在京城有了一家小小的鋪面。她除了這些,再無事可做,或許她也因此得以有所成就。
這日,寧香起了個大早,正值月初,寧香昨晚偷偷溜出府去鋪子裡查賬,又小小的賺了一筆,讓她心情十分愉悅。
可走到蔣悅悅的廂房裡,轉了幾圈都沒見蔣悅悅的人影,只能出去找。
蔣悅悅失眠的症狀一日比一日嚴重,蔣知州和蔣夫人這五年來杳無音訊,彷彿忘記了她一般,讓她十分寂寞,這是心病,寧香雖然能偷偷給她抓藥醫治,可這人狀態在這裡,她怎麼也勸不回來的。
好在蕭乾是真的惦記她,大大小小的宴會沒少帶她參與,慶陽伯並不阻攔,可定親的事情終歸沒有提上日程,寧香也摸不透蕭王爺的心思,便也不胡亂猜測了。
兜兜轉轉繞到後院的水上涼亭,只見蔣悅悅坐在涼亭內,胳膊伸直倚在欄杆上,白皙的面板與漢白玉相映,好一副慵懶美人的模樣。
“該吃朝飯了?”蔣悅悅見寧香走過來,歪了歪頭,媚眼如絲,自成一股風流。
這副模樣怪極了,可寧香也說不上來哪裡奇怪。昨夜她不在自己房內,竟是沒發現昨晚蔣悅悅到底做了些什麼。
寧香恭敬道:“小姐,今日是初一,要去伯爺那一同用飯的。”
“哦對,初一十五,真是煩極了。”蔣悅悅很疲倦的樣子,雙眼微眯,說話拖著長長的,勾人魂魄的尾音。由寧香扶著才好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