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女子現在溫溫柔柔,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其實教課最為嚴格,她給蔣悅悅佈置的書畫課業,多半都出自寧香之手,也不怪寧香心虛了。
兩位女先生自是拉著蔣悅悅一通誇讚,倒是惹得小姑娘有些飄飄然,見她出現這副神色,齊纓的面色就有些不好了,可並不多談。
蔣夫人在自己院子裡收拾出了一間屋子作書房用,因自己不便起身活動,就讓碧兒帶著她們去了。
待到了書房門口,見寧香要跟著蔣悅悅進去,沛嬤嬤皺了皺眉頭,狠狠的拽了她一把。
“你進去做什麼?”
“香兒進來給我和兩位夫子磨墨沏茶,是我昨日吩咐的。”蔣悅悅可不想一個人面對兩個先生,那還不得把她悶死?
沛嬤嬤一愣,想了想似乎是這麼個道理,總不能她一個老婆子看著年輕姑娘們做什麼吧?
不等她反應過來,寧香便跟著三人走進去,回身關上了書房門,沛嬤嬤就是想讓她在外面守著,此時也不好將人拽出來了,要不顯得知州府沒規矩。
辛語瀾進屋就先找了個地方坐下。她自幼在教坊,為了舞姿輕盈,自纏了一雙玉足,跳舞雖穩,但是站著不動很容易累。
齊纓則先尋了內室的書桌,坐到了書架後頭,也不說話。
寧香見狀與蔣悅悅對視一眼,看來是要先學舞藝了。
“香兒,去沏茶。”蔣悅悅不知道寧香會不會沏茶,只是為著面子吩咐。寧香應了一聲便向擺置小茶爐的地方走過去了。
辛語瀾盈盈一笑,心道這兩個小丫頭有意思,跟小大人一般。又想起幼年時的蘇雪娘也是這般,也難怪了。
時間緊迫,蔣夫人是想在回京探親前把蔣悅悅調教好,這樣也好攀一門顯貴親事,若不然也捨不得大把銀子流水似的花出去。
辛語瀾為人大大咧咧,教課時卻甚是嚴苛。
初學時先是軟開,讓蔣悅悅的身體更柔韌,自然少不了抻壓,可不管蔣悅悅怎麼哀嚎掉眼淚,辛語瀾都不會心軟。
她自己也是這般過來的,方才一捏蔣悅悅的骨骼就知道這不是個好料子,只能在基本功上多花功夫了。
前世寧香沒跟兩位夫子這般近的接觸過,都是蔣悅悅學了什麼回來教給她,她自己再練,主要是為了應付佔據了蔣悅悅休息時間的功課。
現在真的看到了上課的氛圍,寧香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鬆軟了。官家小姐不好做啊,竟是要受這般苦楚。之前惦記偷師學藝的心思就打了退堂鼓。
那邊蔣悅悅被壓著,感覺渾身肉疼,再餘光一瞥發現寧香坐在那泡茶竟然比她還自在,心裡就憋屈的很。
“辛先生,我一人實是堅持不下來,可否讓香兒陪我一同聽課?”
辛語瀾正發愁蔣悅悅的骨架過於開闊,考慮著是否要勸她放棄,突然聽蔣悅悅說這話,也下意識地往一旁看。
寧香正專心的往茶壺裡注水,皓白纖細的手腕提著小銅壺,清透的水流丟擲弧線,冒著蒸氣落在茶葉上,一陣芬芳撲鼻而來。
蔣悅悅正熬著疼痛,自是注意不到這邊,可辛語瀾卻雙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