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蕭南不敢冒頭。
他在酒窖裡放下一串自己手工製作的手鍊,便返回榕谷,繼續修行。
夜幕降臨,蘭溪點上燭火。
“不知道阿南……怎麼樣了?”
她兩隻玉手撐起臉頰,靜靜坐在桌前,有些失神的想道。
“有沒有按時吃飯……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睡得安不安穩……”
長桌上擺放著兩副碗筷,中間有一籃白色籠布蓋住的銀茶餅,猶自冒著熱氣。
空蕩蕩的竹院裡,只剩她一個人。
燭火搖曳,人影稀疏。
蘭溪起身,緩步走下地窖,自己已經記不清是今天第幾次下來。
目光落在千日紅的泥封上,她下階梯的腳步突兀停在半空,久久才落下。
她拾起酒罈上用手帕包裹著的手鍊,美麗的容顏上,泛起淡淡的溫暖的笑容。
這手鍊做工粗糙,一看就是臭小子自己串制,上面穿著十二枚顏色斑斕的玉石。
這些玉石俱是蕭南在榕谷裡收集。
她攤開手帕,上面刺著一行歪七扭八的字跡,寫著:“一切安好,勿念。”
……
又過了數日,太安國的旗幟出現在鷹衛的視野裡,一條商隊長龍自山路上蜿蜒而至。
“你們看,這是太安國的獨角犀嗎?”
路口的孩童指著山道上拖拽貨物的犀獸叫道。
“你們看後面,那黑色的駿馬,是傳記裡的汗血馬嗎?”
另一名孩童也興奮的叫道。
“聿聿——”
駿馬長嘶,四蹄揚塵。
商隊下了山路,沿著歸墟河畔緩行,轉眼到了部落門前。
值守的哨崗在塔樓上揮手放行。
一路通往演武場的道路早已經被肅清,留下交易和佈置攤位的空間。
今年的春季通商終於開始了!
當晚,一道身影出現在南離夜市。
他戴上兜帽,步入天予閣。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上次東龍湖出現的異象,聽說是有絕代珍寶出世!”
一個戴著斗笠的黑衣人坐在一樓,壓低了聲音說道。
“嘿,誰說不是呢!”坐在他對面,頭戴狗頭面具的人嘿嘿笑道,“這次恰逢春季通商,恐怕不止南離三大家族,這些來往的商隊也要插上一腳!”
“豺兄說得極是!若他們混戰起來,不知道我們這些獨行者,有沒有渾水摸魚的機會!”斗笠男子哈哈笑道。
“這……我可不嫌命長。”狄豺想起在東龍湖畔的不愉快經歷,頓時縮了縮腦袋,支吾道,“你們膽兒大,不妨去試試。”
“呵,狄豺,你在天予閣的名聲可越來越臭了!”另一位聲音粗狂的高大男子笑道,“我問你,上次那豹子頭與你一起執行任務,怎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