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晗搖了搖頭,面露微笑。
“是我自己做的,沒人害我。”
“沒人教你的話,你頭頂的針是怎麼回事?還有,穿紅衣死的人,按佛家的說法是無法投胎轉世的。靈魂永遠被禁錮,只能永世徘徊遊蕩。
此時的張晗,語氣開始哽咽起來。
“我知道,就算這樣,也好過我被人當成異類一樣卑微的活著。”
“是什麼人教你這麼做的?”
張晗搖了搖頭,看向徐慧靈。
“我不能說,不過感覺他是唯一一個瞭解我的人。”
在天台的邊緣,今天從這個天台跳下。如今化為鬼魂的張晗,對徐慧靈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張晗的家鄉在雲南的一個小鎮,依山傍水。雖說民風淳樸,可是免不了思想有些封建。
在張晗只有三歲的時候,父母就離異各自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從那時候起,張晗就再也沒有見過爸爸和媽媽。
年幼的小張晗就一直跟著奶奶一起生活,也只奶奶心疼她,奶奶雖說只有幹些農活換來的微薄收入,但是也會盡量讓小張晗餓不著,凍不著。因為這個原因,小張晗經常被鎮上的孩子說成是野孩子,也沒少捱打被欺負。身上被潑泥水、被丟石塊、被推進水塘,都演變成了她童年獨有的遊戲。
漸漸的小張晗也習慣了,捱打了,被欺負了,也不再哭,不再鬧了。性格慢慢的變得孤僻,不再和別人說話,不再出門。
在學校裡,小張晗的學習很好。可是因為性格孤僻不愛說話,小張晗沒有朋友。也經常被學校裡別的學生捉弄,被同學撕掉作業和課本,她就用膠帶一點一點的粘好。被折斷鉛筆,就用破布撕成小布條纏好了用。老師看見了,起初是安慰她兩句,後來便也就不再過問了。而小張晗始終不會去和別人爭論,也沒有人在意過她的感受。受了的委屈多了,實在難受了,小張晗就會半夜了偷偷坐在院子裡哭。常常哭累了,就靠在院子裡的牆角睡著了。
12歲這年,小張晗的奶奶去世了。鎮上的鄉親們來幫忙打理喪事,而小張晗則抱著奶奶的相片獨自呆在房間裡,不吃也不喝,一步也沒有踏出房間。
一直到出殯那天,所有人都走了。張晗一個人開始哭起來,從小最疼自己的人也離開了,小張晗有了前所未有的無助和迷茫。對於這個12歲的小女孩,猶如天塌地陷了一般,將她的內心世界擊潰直到完全崩塌。
這天晚上,小張晗第一次哭得撕心裂肺。拿著奶奶的相片一邊哭,一邊喊著奶奶。
不知道哭了多久,小張晗趴在床上睡著了。一覺醒來,便不再開口說話。依舊自己讀書學習,每天獨來獨往。自己洗衣做飯,直到長大成人。
家中的叔叔見小張晗實在可憐,心生憐憫。便偷偷支助張晗學業,一直到張晗默默的考上大學。鎮上的人便以為張晗外出打工,再也沒回來了。除了叔叔知道她上了大學,並暗地裡支助以外,再沒人知道張晗去了哪兒,做了些什麼。
直到上了大學,張晗喜歡上了一個比自己大的學長。可是由於內心的自卑,張晗只敢是默默的喜歡著。直到某次的機緣巧合,張晗心愛的學長撞掉了她的飯盒,他們兩才開始了一次對話。也是那是開始學長開始對單純的張晗心生好感,逐漸兩人也越走越近。
可是和學長的關係越近,就越是被張晗的同學嫉妒。各種言語的羞辱和謾罵每天都伴隨著張晗。早已習慣了被欺負的張晗依舊默默的選擇承受,直到有一天他們手牽手的畫面被學長的母親撞見。
因為張晗家庭的原因,學長母親極力反對。為了逼迫學長和張晗分開,學長母親給學長辦理了休學,並且把學長送去了國外。
在張晗行屍走肉般的度過了三個月後,有一個戴著奇怪面具的男人找到張晗,並告訴張晗可以有辦法讓她和學長天天在一起,不過張晗需要按照面具男人的指示去做。一時間,張晗似乎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便欣然答應下來。
聽完這些,徐慧靈開始低頭不語。而牆角的林曉曉聽得入神,不時的哽咽起來。席非則不斷扯著林曉曉包裡的紙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抽泣著。
若有所思的徐慧靈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上的煙。將菸頭從天台邊彈了出去,接著長嘆了一口氣。
“想必和你是放不開吧?不然你何苦穿上這雙鞋。”
張晗點點頭,此時的她,早已經放下了戒備。
徐慧靈看著眼前的張晗,心生憐憫。不由得一語道破其中玄機:
“也就是那個戴著面具男人教你頭插攝魂針,腳穿牡丹鞋的對吧?”
張晗點點頭,問到:
“你也知道這方法嗎?”
徐慧靈看著深夜安靜的校園,微微一笑,淡淡的回答:
“當然知道,這叫牡丹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