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晝抿著唇,不動心。
“我還要帶你去見王主任,你不是接到警局電話,要錄筆錄嗎,總得把這些正事做完,對不對?”
父母案子重啟,再不相信警察也要堅持下去,夏晝無助地跌坐在木地板上,地暖的暖意緩緩傳至下肢,她冷靜下來,終於松開了行李箱。
“聽你的,錄完口供。”
這一天,除了睡覺,凜冬幾乎是貼身看著夏晝,拿走了護照還不放心,因為怕她不辭而別偷渡出境,同時還派人盯著高洋。
深夜,凜冬就睡在客廳,搞得生活特助齊仁心疼得捶胸頓足——
“啊啊啊啊!我們親愛的凜總哪裡吃過這個苦!”
凜冬躺在沙發上,手枕著後腦勺,呆呆地望著天花板,齊仁的話誇張了。
他是吃過這個苦的。
在遲虛國,他和鈴蘭深入恐怖分子狼窩,與外界幾乎隔絕聯系的時候,他是吃過這個苦的。
那裡氣候炎熱,風沙彌漫,對於他這種長期住在海島的人來說,簡直苦不堪言,要了半條老命,可他還是悶聲不響地和同樣苦不堪言的鈴蘭在狼窩裡潛伏了三個月。
第二天上午,凜冬提著個正兒八經的黑色公文箱,以凜律師的身份陪同夏到了夏城刑偵大隊。
在口供室等待的時間裡,夏晝很焦慮不安,盡量找其他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你是不是賄賂了他們?”
凜冬將律師執業證拋到夏晝眼前,面不改色:“行走江湖,必備證件。”
夏晝翻開一看,證件照上清晰地蓋著大半圈鋼印,發證日期是兩年前。
“……聽說法考很難的。”
“公考就不難嗎?”
“你還真是自己考的?”夏晝表示懷疑。
就在凜冬要自證清白時,門開了。
兩個警服筆挺的男人一本正經地走了進來,凜冬瞬間止住了話,恢複了嚴肅臉。
年長警員先自我介紹了一番,開啟膝上型電腦,再次核實了他們的身份,另一位稍年輕的警員表情淡漠,額頭中間有顆痣,他手上擺弄著一堆剛列印好的a4紙材料。
“案件的調查不會對外公佈,你們放心吧。”年長警員微微一笑。
夏晝和凜冬都覺著這個笑容別有一番深意,年輕警員遞過去兩張紙:“夏女士,先簽一份提供材料真實性的承諾書,以前的材料我們會跟你進一步核對,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出來,我們登記在案。”
夏晝讀了一遍承諾書,感覺沒什麼問題。
凜冬從公文箱裡取出一隻渾黑沉重的鋼筆,遞給夏晝:“簽吧。”
年輕警員瞟了一眼鋼筆,隨後將手裡裝訂好的材料橫鋪在自己眼前,第一份便是法醫報告。
凜冬望過去,這一眼,瞳孔幾欲裂開。
“呀,師父,我拿錯了。”
幾秒種後,年輕警員低嘆了一聲,年長警員湊過去,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帽簷:“你做事太不小心了,快去重新列印!”
“是,師父。”年輕警員連忙拿走法醫報告,跑出了口供室。
年長警員尷尬地笑了笑:“毛頭小子,剛來不久。”
兩人對視一眼,夏晝看見了凜冬眼裡的異樣,卻不知道它代表著什麼。
殊不知,這一眼,將給塵封十年的夏白墮樓案來一個驚天大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