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診斷的。”夏晝補充道。
凜冬注視著夏晝,眼神和話鋒同時拷問,“你騙人,還是醫生騙人?你在哪裡看的什麼赤腳心理醫生,他這麼說你就這麼信了?”
夏晝回憶著十八歲那一年輾轉過的心理健康科和心理診所,無一例外地,旁敲側擊地給她判了‘無愛者’徒刑,甚至還有一位心理醫生背後嘲笑她,說連電影和文學作品裡的羅曼蒂克式愛情都嫌惡的人,簡直是沒救了!
那一年,夏晝跌落了谷底,不再相信任何人,除了一個人——
他說,“我不信一個人會沒有愛,只是沒遇上愛罷了。”
這個人就是治好她失眠症,行醫濟世的冷楓。
凜冬見夏晝沒反應,慌張地開始從自己身上找問題:“是我、我太激進了,我對你要求太高,我要得太多了,你害怕了,對嗎?”
“我可以改,你聽著……”
他把夏晝重重壓進懷裡,忽然覺得太緊了又立馬松開,說話語無倫次起來:“夏晝,我保證以後聽你的。或者,我帶你走,你喜歡驚夢島嗎?我帶你去——”
他倏然啞口,驚夢島……
驚夢島已經被亞瑟給毀了。
他和夏晝那段浪漫離奇的“戀愛證明”被毀了!
想到這裡,凜冬的心裡瘋狂地將亞瑟揍了七八百遍。
夏晝木然地看著驚慌失措的凜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凜冬松開她,在房間裡打著轉,摩拳擦掌,像一隻無頭蒼蠅。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最後,他決定先回局裡,雙方冷靜一下。
“那個……飯菜在餐桌上,你吃一點,然後睡一覺。我去、我去趟局裡,下午還有個會,非要我去不可,請假都請不到……”
不等夏晝回答,凜冬開啟書房的門,奪門而逃。
他上了車,漫無目的地開著。
開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繞回到國安局,停好車後,他沒有立馬下車,而是拿出手機,調出通訊錄,做了半天思想建設,還是決定給一個久未聯系的人打電話。
“喲呵,怎麼想起我啦?”
車載音響裡傳來海浪撲打礁石的聲音,盛夏烈日的海灘畫面湧現出來,他的心得到了微小的治癒。他調大音響音量,同時嗓音沙啞地問:“豪斯,你身邊沒人吧?”
“沒呢,我一個人在沙灘。”
“一個人”這三個字凜冬是不信的,但不妨礙他此刻心裡的羨慕嫉妒恨,他太想回那片海灘了。
豪斯是他的兒時玩伴之一,同時也是舵家族的家庭醫生之一,屬於子承父業,目前專修心理學。
“我有個問題想諮詢你。”
說完,凜冬就有些後悔了,豪斯一向是個口無遮攔的家夥,自己怎麼能找他打聽事情。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音響內傳來豪斯終於逮到一件新鮮事的,興奮的打鳴聲——
“喔喔喔喔——”
凜冬:“……”
“什麼問題啊?你快說!不會是跟那個夏姑娘相關吧?你們的事可是傳遍了島上哦,緹娜都要氣死了,臉現在越來越黑,我——”
凜冬聽著熟悉的碎碎念,內心的紅藍雙方也在劇烈交鋒,權衡利弊。
豪斯是自己人,自己問的問題也許會傳遍整座島,但絕不會傳到外界。而如果自己在夏國諮詢心理醫生,那一定會被有心人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