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之後,長雲七人看待老道士的眼神全都發生了變化,畏懼的深處藏著些許豔羨。自己一干人都是元嬰期的修為,老六修為最低,也有元嬰期二層修為,老大修為更是到了元嬰期七層修為,雖說如今耗費巨大,都不在巔峰,但七人聯手仍是被眼前這個老道士隨意擊退,這等修為世間少有,怎麼看也得是個化神期的隱世高人。
長雲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道:“前輩修為通天,我等甘拜下風!不過,前輩對我等有所誤會!”
“哦?”老道士不置可否。
“前輩有所不知,我等並未背叛師門拜在血魔子的門下。相反,正是我等親手殺了那魔頭,還有他的兒子,赤面鬼!我們與魔教並無關聯!”長雲語調激昂。
趙老道盯著玄冥蓮塔,冷笑道:“無關聯?那血魔子的邪物怎麼到了你們的手裡?還有,就憑你們,能殺得了那個魔頭?”陡然面色一寒,殺氣沖天,“還不從實招來!”
長雲冷汗直冒,垂首道:“不敢欺瞞前輩,二十三年前,我師兄弟七人跟同仙會的一夥妖徒惡戰,大戰了三天三夜,終是寡不敵眾,我們幾人都受了重傷……”
“住口!”趙老道喝斷了長雲,手指長致,“你接著說!”
長致暗吸一口氣,心底罵了聲“老狐狸”,拱了拱手,面上十分恭敬,接著長雲的話道:“我們拼盡全力僥倖逃脫,卻陰差陽錯地逃進了血魔子的秘窟……”
趙老道又打斷長騰的話,指向了長露,後者會意,趕忙道:“待得血魔子和赤面鬼歸來,我們已然逃脫不及,只得拼死血戰,趁他毫無防備,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趙老道又指向了長為,後者道:“我本以為我們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那魔頭與其子與我等一般,也是身受重傷,而且傷勢比我等還要重,一番亂戰,我們竟取了血魔子的性命,活捉了赤面鬼!”
趙老道手指長結,道:“你們沒當即殺了赤面鬼,怕是他說了什麼給你們吧!他都說了什麼?”
“前輩明見,那廝的確是求我們饒他性命,說是願意拿驚世秘藏做交換!”
趙老道殺氣凌然,怒喝道:“一派胡言!”手指長騰,“驚世秘藏在哪裡?玄鐵山牌和八卦玉牌又是哪裡來的?”
趙老道一語道出鐵牌和玉牌的名頭,宛若一道驚雷在玄竹七老的心間炸開,七人皆大驚失色,均想:“難道這老道真是仙符宗的傳人?”
“一定是了!要不然,一個聲名不顯的老頭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修為!又怎能對仙符宗的東西這般熟悉!”
七人越想越覺得在理!
長騰感覺喉嚨又緊又幹,想要吞一口口水,卻連嘴裡都乾巴巴的,只得硬著頭皮道:“前輩面前,不敢有半句虛言!赤面鬼所說的驚世秘藏便是這裡。”手指仙符山,“而玄鐵山牌和八卦玉牌都是從血魔子處得來的。”
趙老道暗暗盤算:“二十三年前……二十三年前,正是那……那孽障遭誅的日子,血魔子那魔頭也正是那時被我打成重傷,時間和事都能對得上。這幾個老東西前言後語也都搭得上,不似扯謊。這麼說來,的確跟那孽障沒什麼關係!”暗自鬆了口氣,面上仍不動聲色,冷冷道:“赤面鬼也死在了你們手下?”
“這……”長騰一時也鬧不清這老道士到底什麼態度,不敢貿然承認。
“敢做不敢當?”趙老道譏諷道。
長雲小心翼翼地回道:“赤面鬼那魔頭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奸詐、狡猾,作惡多端,我等也是好心為民除害。”
“哈哈……好一個為民除害!”趙老道大笑了起來,陡然目光一冷,面色冰寒,“興義村一百八十幾口人,無論男女老少,全被人抽走了生魂,吸乾了精血,都是你們做下的吧?你們又和那些魔頭有何區別?今夜,老道我也要為民除害!”
話音未落,長雲頭也不回地朝西北方飛遁。與此同時,其餘六人也是朝著不同方向飛逃而去。
死過方知命重!
他們活到這般年紀,不知經歷過了多少次生死,對危險的嗅覺已經變得十分敏銳,生死關頭誰也不含糊。
趙老道冷哼一聲,劍指在身前畫了幾道,似乎是個符文。
“千里雷域!”
喝聲未落,四下裡同時亮起一道金光,驚雷滾滾。下一瞬,七個人影倒飛而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們原來所立之處。四下裡金雷翻滾,七人各個面如金紙,口吐鮮血,形容十分狼狽。面面相覷,沒想到他構建的小世界竟是雷法世界,想要逃跑是萬萬不能了,誰能跑得過驚雷,各個心如死灰。
長露偷眼掃一圈,生怕別人搶了先,匆忙道:“前輩,興義村的事我並未參與,全是他們幹下的,與我無干,還求前輩饒我一命!”
“放屁!”長致厲喝一聲,“興義村就是你選的!”
“住嘴!”長雲心底狂罵不已。這世界最大的敵人永遠是自己人,只有自己人才對你知根知底,瞭解你的弱點,只有他們能將你一擊致命!長雲暗中將事情梳理一番:之前,太過大意,沒把興義村這點雞毛蒜皮的往事當回兒事兒,當老道提出興義村事的時候,並未爭辯分毫。如今,這兩個混賬東西都已經咬了一嘴毛,再想翻案,怕是已經不可能了。為今之計,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長雲拱了拱手道:“前輩,興義村的事的確是我等做下的。一來,殺的都是一些凡夫俗子,我們先前都瞭解過,其中絕沒有各大世家、仙門的子嗣。二來,也是受人之託。”
“是誰所託?”趙老道揹負的左手狠狠地握在了一起,趙心一的面容浮現在了眼前,心道:“小子,不管是誰,老頭都要替你報了這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