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齋,白岐醒來後,只覺得嗓子冒煙了,喝了好幾大碗水,也仍然不解渴。晚膳傳來,白岐看了一眼,特別是紅肉,一見就直流口水,顧不得什麼文雅,用手抓來,便往嘴裡放,有的甚至都來不及咀嚼便直接吞下去了。
白府,一入夜,所有的侍從和婢女便都回了房,不敢出來了。整座府院,靜悄悄的,無一人巡視,連貓叫蟲鳴都沒有了。
“鸝兒,你要去哪”?白洛天拉住白洛辰道。
“我不用你管,我去看看母親”。
“你忘了嗎?母親說過天黑之後,不許去找她”。
“哥,你不覺得奇怪嗎?母親她變了,我看著她都覺得害怕”,白鸝說著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白洛天看著白鸝的樣子,如有同感,有時候自己的話稍稍忤逆的白麓,她不會像以前一樣斥責,而是看著你笑,可那種笑讓人覺得害怕。
“聽我的話,我們回去”。
“我不回去,我今晚非要弄個明白”,白鸝說著便往白麓住的後院去了。
自從白麓被魁尤選中,種下魔蟲之後,先是身體開始消瘦,食慾大增,之後性情便開始變化,便搬進了後院單獨住,直到身體意識被魔蟲完全控制,成為魁尤手中的魔人。
後院門口,就聽到一陣詭異的聲響,白洛天追上白鸝,給了她一個耳光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不要再任性了”。
“哥,你打我,我居然打我,你也變了,自從二哥離家出走之後,你們所有人都變了”,白鸝含淚朝白洛天大聲吼道。
“鸝兒...”,白洛天知道自己失手了,想要安撫一下她。
“不要你管”,白鸝哭著開啟白洛天的手,往後院跑去,白洛天只好追了上去。
後院白麓的臥房,魁尤坐在椅子上,看著匍匐在地,痛苦掙扎的白麓道:“我告訴過你的,不要再妄想有自己的意識,你只需要遵從我的意思,否則,你會生不如死”。
白麓眥眼咧嘴的在地上抽搐著,眼白裡能偶爾看到細小的紅蟲蠕動的身影,鼻孔裡筷子粗的紅蟲尾巴在打著轉,面板底下一條條拱起交疊的線蟲的活躍形態清晰可見。
“放棄吧,這樣你會舒服點”,魁尤俯視著白麓,就像是在看一隻動物。
白麓顯然是屈服了,完全放棄了最後一絲執念,身體裡的紅蟲也慢慢平靜了,鑽進五臟六俯和腦子裡。
魁尤看著白麓發出瘮人的大笑聲來,驚得白鸝腳下一滑,摔了個五體投地,發出一聲尖叫來。
白鸝爬起來,便看到魁尤已經在跟前了,順著他黑色的斗篷往上是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嚇得亂叫:“啊...鬼,鬼啊...啊...”。
魁尤看著白鸝懼怕的強列反應,一聲冷笑,揚手便弄暈了她。
白洛天循著白鸝的叫聲趕來,正好撞見魁尤一手鉗住白鸝的下顎,喊出:“什麼人,你要做什麼,放開她”,情急之下,丟擲隨身攜帶的玉佩去。
魁尤一手接過玉佩,輕輕捏成粉末,拎起白鸝閃身不見了。
“站住...”,白洛天盯著黑影,緊跟了上去。
魁尤並沒有離開,而是將白鸝帶來了白麓跟前,一手將人推了過去。
“你餓了吧,嚐嚐,新肉,味道很好的”,魁尤誘惑的在白麓耳邊道。
白麓面露兇光,呲牙低吼了兩聲,看著暈過去的白鸝,口水直流,卻沒有動作。
魁尤見此,陰沉了臉,一把撕扯下白鸝的袖子,露出白皙如藕般的胳膊來。
“來吧,讓我看看”,魁尤站著,鄙夷的俯視著白麓。
白麓雙手拿起白鸝的胳膊,吞嚥了幾下口水,放在鼻下嗅了嗅,張開血口正想咬下去,被一道劍氣劃傷了手。
白洛天執劍看著白麓,頓時傻眼了,驚恐,難過,失望還有心痛。
“母親,你...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