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是蘭幽堂的老堂主,君子蘭是現堂主,因為我不能開口說話,所以就當我是啞巴吧,讓君子蘭隨行就是了”。
駱子航和雷雲霆聽出這聲音是鄢子月的,看樣子只能化裝成長者,聲音還是變不了。
鄢子月看駱子航沒說什麼,便道:“你都沒認出來,應該也能瞞過他吧。那一會取來了藥,我們就走吧”。
駱子航微微一笑,不語。
不一會,弟子送來了藥,一共三副,上面壓的便是藥方。
鄢子月接過交給駱子航道:“事不宜遲,走吧”,轉頭看向雷雲霆道:“你和副堂主一起,將糧餉送到驛站後門等我們”。
雷雲霆點頭答應,目送三人離開。
驛館,駱子航領了鄢子月和君子蘭進來,直接去了鄢鳳儀的房間。
南宮赦有些擔心的蹙眉看著鄢鳳儀,聽著她在暈迷中仍喚著自己的名字,內心很是凌亂,矛盾著,歉疚著,還有難以忽略的憐惜之情。
鄢子月剛踏入門口便聽到了鄢鳳儀的囈語,那一聲聲的呼喚,表達著她對南宮赦強列的情感,再看到南宮赦側臉 ,緊張擔憂的神色看著床上可人兒,分明有幾分情意在滋生蔓延。
鄢子月停住了腳步,胸口被針扎似的疼,極力的隱忍著,手不自覺的拽緊了君子蘭的衣袖,君子蘭低頭看了一下,抬眼看到床側坐的男子,眼眸暗沉了下去。
駱子航進去將藥給了大夫,向南宮赦介紹了君子蘭和喬裝改扮的鄢子月。
鄢子月從始自終都沒有抬頭,察覺到了南宮赦投射過來的目光時,刻意的咳嗽了幾聲,君子蘭會意,忙拍了拍她的背,移步側身擋了南宮赦的視線。
大夫看過藥,沒問題都是上好的藥,便交給芳姑熬去了,之後走向鄢子月他們拱手施禮後道:“後生竟然不知原來老堂主是懂得金針的前輩,請老堂主恕罪,還望老堂主多多指教”。
鄢子月扯了扯君子蘭的衣袖,君子蘭會意便開口道:“丁大夫,無妨,老副堂主的醫術平日不曾示人,你自然不知”。
南宮赦拱手真誠的道:“先謝過老堂主肯出手相救,請老堂主務必盡力”。
鄢子月聽著南宮赦如此誠懇的說話,可見他是在乎鄢鳳儀的,想到這些,心裡越發煩悶難受。
鄢子月盡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轉身來到床邊坐下,翻看了鄢鳳儀的眼白,把了把脈,又伸手探過鄢鳳儀的額頭,便從腰間取出針包來展開,一手將鄢鳳儀的袖子往上翻開,一手執銀針找準穴位精準下針,之後便是另一支手,手撫到胸口的位置,一針刺入,整個動作流暢迅速,一氣呵成。
丁大夫倒是沒覺得什麼,南宮赦,以及旁邊的婢女們都瞠目而視,十分詫異,臉上的表情分明都在說,鄢子月的做法不妥,有些逾禮了,畢竟男女有別,就算是醫者,也該注意一下。
南宮赦只是看著喬裝之後的鄢子月的側身,往前挪了一小步,隱約聞到了熟悉的果香,一時有點錯愕,正欲上前看個仔細。鄢子月便突然起身,走到桌邊,取了一個小碗,交給君子蘭託著,握著鄢鳳儀的白皙纖細的手指來,銀針輕輕的分別鑽入食指和無名指的指尖,眼見著鮮血滴出後,又換了另一隻手。
南宮赦搞不明白,正想說點什麼,被丁大夫制止了。
鄢子月神情專注,認真細緻,完全沒有理會旁邊人的反應,只待施針結束 ,收了銀針,這才抬眼,正好撞進南宮赦的眼眸,迅速低下了頭,起身走到一旁,站在君子蘭的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角。
丁大夫瞞臉崇敬之意看向鄢子月,特別是對剛才她的施針之法驚喜佩服到不行。
君子蘭看了一眼南宮赦和丁大夫道:“既然已經施完針,我們就不作多留,告辭”。
“請留步”,南宮赦叫住已經轉身欲離開的君子蘭和鄢子月道:“兩位若方便,懇請暫留一晚可好,如有需要,還要麻煩老堂主再施援手”。
鄢子月此時真的只想離開,更何況自己已經有把握不出一個時辰,鄢鳳儀的熱也該退下去,之後有丁大夫醫治,便無大礙。